“張兄,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宋鶴卿小心翼翼道。
“宋兄,你我皆是修行者,又都是讀書人,自古朋友都有通財之誼,如果方便的話,還請借我一些……錢。”張平川頗為羞澀道。
“借錢?”
宋鶴卿滿臉荒唐。
你他媽一個神仙,不對,一個山神問我借錢?
“宋兄,我知道此事有些為難……但為兄實在是揭不開鍋了。”張平川苦笑道。
“不是,臥龍山也很大的吧?山里就算沒有藥材……也有一些動物可以吃吧?”宋鶴卿好奇道。
“哎。”
張平川長嘆一口氣,頹然坐在了凳子上,“數十年前,我拿了幾株野山參下去換些錢財……結果別人掉包了,錢沒拿到不說,還被衙門里的人毒打一頓。”
撲哧!
宋鶴卿忍不住笑了一聲,可看到他憤慨的神色后,立刻咬牙道,“如此匪類,簡直豬狗不如。”
“我也是這么說。”
張平川咬牙道,“數年前,我在山間獵殺野獸果腹……結果被人舉報,又被衙門抓了起來,拘留了十五日,罰款三千。”
臥槽。
宋鶴卿狠狠的掐著自己的大腿,以防止自己笑出聲來。
拘留罰款可還行?
“張兄,我看你也會法術,為什么不逃脫呢?”
“哎。”
張平川眼神復雜道,“這十里八鄉的人都認識我……我是這山神廟的廟祝,都說跑得了道士,難不成還跑的了廟嗎?”
“我要是跑了,到時候這廟被人搶占了,我就只能尋個山洞待著了……更何況,這可是我的祖宗基業啊。”
他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
神他媽的祖宗基業。
宋鶴卿低著頭,大腿都要被自己掐紫了。
剛才張平川說什么“人族當興”,他還沒當一回事,可現在看來……媽的,都把人家山神欺負成什么樣了。
賣個藥材,被人哄騙調包。
抓點動物吃,又是被拘留,又是被罰款的,這他媽還讓人活嗎?
“不是……張兄,你是廟祝,雖然廟不大吧,但你多少還是有點收入吧?”
“有。”
張平川正色道,“一年六千,朝廷撥款。”
“六千……”
宋鶴卿有些猶豫。
“不瞞宋兄,為兄食量甚大,半個月要食豬兩頭,當然,如果囊中羞澀的話,一個月吃兩頭也行。”張平川紅著老臉道。
“張兄,恕我冒昧……六千塊錢也買不了兩頭豬吧?”宋鶴卿小聲道。
“所以為兄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吃飽了。”張平川嘆氣道,“這次下去……就是看山火來襲,山上沒什么人,想獵取一些小獸飽腹。”
“你……你就沒有想過,把這廟給做起來?”宋鶴卿眼神復雜道,“要知道,我們華夏的大廟,那可都是日進斗金的存在啊。”
這倒不是他騙這老虎的,畢竟很多大廟可都是有董事會的,那是正兒八經的上市公司好吧。
“宋兄,莫要再說了。”
張平川擦了擦眼角,“數年前,我下鄉去給人打醮超度……結果又被人舉報宣揚封建迷信,關了我三個月不說,還被罰了兩萬,那兩萬幾乎是我全部的積蓄啊。”
……
宋鶴卿一時間都有些手足無措。
這他媽……也太慘了吧?
“你……那天師府和景教就不管?”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