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養心殿,氣氛凝重。
弘歷緩緩轉過身,神色陰沉,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款款行禮的阿箬。
“慎妃,你可知罪?”弘歷熬了一晚,聲音低沉沙啞。
阿箬卻是不慌不忙,她輕輕一笑:“臣妾愚昧。”
弘歷見阿箬嬉皮笑臉,更是怒不可遏:“跪下!”
阿箬不疾不徐地屈膝跪下:“臣妾不知皇上所指何罪,愿聞其詳。”
弘歷氣急敗壞地走到阿箬面前,猛然揚起手掌,眼看就要重重落下。
就在掌風即將觸及阿箬臉頰的瞬間,她突然像只受驚的小鹿般“呀”地一聲驚呼,靈巧地俯下身去,躲過了巴掌。
皇上的手掌沒打到她的臉,卻沒有揮空,一巴掌扇在銀制的發簪上。
銀簪被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弘歷也痛得握住手掌。
“皇上……為何如此生氣。”阿箬楚楚可憐地仰著頭看他。
弘歷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是被阿箬氣得不輕。他猛然抬起腳來,狠狠地踹向阿箬的胸口。
阿箬頓時花容失色,“呀”一聲再次驚呼,柔弱地往旁邊一倒,竟然又奇跡般地躲過了。
而弘歷這一腳踹空,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往后仰去。阿箬眼疾手快地站起身來扶住他,將他穩穩地抱在懷里。
于是,弘歷雙腳在地上,上半身卻被阿箬以公主抱姿勢緊緊摟在懷里。
“皇上,您可以打阿箬,可以罵阿箬,但一定要注意龍體啊。”阿箬眼眶含淚,嚶嚶嚶地撒嬌,用下巴輕輕蹭著弘歷光潔的額頭,聲音嬌媚,令人生憐。
弘歷躺在阿箬柔軟有力的臂彎里,聞著她身上散發的清新荷花香氣。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女人這樣抱著,一臉錯愕。
“皇上,您如果還想打,這次臣妾保證不躲,您打我吧。”阿箬一副柔弱無依的模樣,緊緊抱住弘歷,像抱住一件寶物。
弘歷心中的怒氣已經消散了大半。他兩次出手都未能打到阿箬,再讓她一動不動地讓自己打也實在太丟人了。
他瞪了阿箬一眼,這只可惡的母狐貍!
“扶朕起來。”
阿箬小心翼翼地將弘歷扶起,臉上依舊掛著那楚楚可憐的表情。
弘歷站起身后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慎妃啊,你是不是拿到了朕賜予舒貴人的坐胎藥,還拿去賣了呀?”
阿箬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帶著幾分驚訝和佩服答道:“皇上好厲害,竟然連這都知道了!”
弘歷微微瞇起眼睛,不放過阿箬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變化:“別問朕怎么知道的,你為何要這樣做,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阿箬還帶著淚痕,上挑眼泛著一點紅,一臉不解:“什么,臣妾只是心中有些不忿,有些妒忌舒貴人。皇上您獨獨賜予舒貴人坐胎藥,卻將臣妾忘在了腦后。臣妾偏要試試那藥,說不定還能比舒貴人更早地懷上龍裔呢。”
弘歷盯著她看了許久,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出破綻。然而阿箬十分鎮定從容,看起來像真的只是一點女兒家的小妒忌罷了。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一些:“慎妃啊,意歡自幼身體羸弱,難以孕育子嗣。因此朕才讓齊汝特意為她研制了那坐胎藥。你身體康健,無需服用此物。”
阿箬狀若天真地說道:“舒貴人身子弱都能有效,臣妾身子強那就是兩倍有效,說不定下個月就有好消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