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的話激起千層浪,惢心猛地站起身,驚慌地環顧四周。
景仁宮殿內,除了彩芽和阿箬便再無他人。就連她自己的宮女芊兒剛才也被吩咐出去。
惢心還是不放心,她推開窗戶仔細張望外面的情況,確認沒人偷聽才稍稍安心,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阿箬姐姐……您這話當真嗎?”惢心不可置信道。
“這種話怎么能開玩笑呢?”阿箬不以為然道,“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正因為是誅九族的大罪,惢心難以理解阿箬為什么若無其事說出來。
但看她眼神,怎么都不像在開玩笑。
阿箬還說道:“這胎多了半個月,不過把脈差了半個月很正常,但我也只敢讓相熟的太醫負責。”
她撫摸著肚子,露出幸福的表情:“這孩兒的阿瑪年輕力壯,生出來的孩兒一定健聰明。”
惢心愣愣地看著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啊……是、是這樣的嗎?”她喃喃自語,仿佛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
回過神來時,她已恍恍惚惚地走回了翊坤宮。
直到第二天都還在想:該不會是真的吧?阿箬姐姐真的借種生子了嗎?
有些念頭自己放在心里還能忍著,一旦發現同伴可能走在前頭了,這些想法便從土壤里鉆出來瘋狂冒芽。
一汪靜水不斷被攪渾,惢心一連數日都心神不寧。在長春宮請安時也多次走神,只能自稱身體不適。
眾人對惢心的避寵行為習以為常,都覺得攤上如懿這么一個善妒的主子,惢心著實不太幸運。
這一日,江與彬又如約來到翊坤宮為自稱身體不適的惢常在診脈。
診脈結束后,惢心輕輕收回手,腕間的肌膚似乎還殘留著江與彬指尖的溫暖。
她猶豫了片刻,終于開口問道:“江與彬,太醫院把脈真的能精準無誤地判斷女子孕期嗎?”
江與彬溫言道:“若是經驗豐富的太醫出手,通常不會有太大誤差。”
惢心咬了咬下唇,“那……如果是年輕的太醫呢?是否會有些許誤差?比如……少算了半個月到一個月左右。”
“的確存在這種可能性。不過惢常在為何突然問起此事?”江與彬問道。
惢心滿臉通紅,低著頭悄悄看他一眼:“嫻嬪給我的鐲子,里面的零陵香已經取出來了。你可以幫我調理一下身子嗎?”
江與彬心中一震,眼神暗淡下來,說道:“好……只是這鐲子你戴了一段時間了,之前在冷宮又受了不少苦,身子有所損耗,需耐心調養。”
“不要緊。能調理好就行。”惢心說道。
“那我給你開個藥方,你記得按時服藥。”
惢心說道:“好。說起來,江與彬你還有舒嬪娘娘那張坐胎藥的藥方嗎?我沒問慎妃買。”
江與彬微微搖頭:“藥方我并未留存,但當時宮中許多主子都在服用此藥,我可以去查閱一下太醫院的記檔。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來?”
惢心緩緩道:“我聽聞那坐胎藥,侍寢之后服下,便可避免有孕。”
江與彬點頭回道:“是的,所以皇上見整個后宮都在喝,氣得七竅生煙。”
惢心繼續說道:“江與彬,你有能力在太醫院不察覺的情況下,為我偷偷煎制一碗嗎?現在并不需要,但日后若有用處,我會告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