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穿了身精細漂亮的淡粉宮裝,上面繡了黃鸝和柳條,嬌嫩的如同一朵粉薔。
她遭受的沖擊比其他人更甚,第一次這么害怕自己和凌云徹的過去被人揭發出來,那真真是沒臉見人了。
相比之下,阿箬和金玉妍則顯得淡定許多。
嬿婉情不自禁地側身向阿箬靠去,眼睛蒙著一層濕潤的光,宛如一只受驚的小兔,無聲地向她求救。
“皇后娘娘,”阿箬起身行禮,“璟寧在宮里鬧著要吃令妃包的金針菇豆腐皮包子,宮女們實在無法安撫,特來請臣妾帶令妃回景仁宮。”
富察瑯嬅羨慕道:“既然如此,你們便先回去吧。”
阿箬越過凌云徹走出宮殿,而嬿婉就像怕狗的小孩被迫路過野狗一樣,緊緊貼著阿箬,一步都不敢落下。
她們離開后,順心立馬站起來,左手扯著葉心,右手扯著陳婉茵:“皇后娘娘,臣妾肚子疼,葉貴人腰疼,婉貴人手疼。”
富察瑯嬅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如此,你們也回去歇息吧。”
一時之間,嬪妃們突然個個都三病兩痛起來,紛紛借口離開,最后只剩高晞月、金玉妍和意歡還留在這里。
富察瑯嬅感激地輪流朝她們點頭,想著之后要好好賞賜她們。
金玉妍嫵媚地斜著身子,笑道:“喲,都忘了嫻常在還跪在地上呢,剛才你說什么來著,板著之刑對吧。”
此時,凌云徹已經安然坐在了如懿的位置上,富察瑯嬅盡可能避免跟他說話,也不想管他。
凌云徹從容地接過宮女遞來的茶盞,輕抿一口后說道:“嫻常在要罰奴才板著之刑呢。”
如懿已經跪得腿都麻了,仍努力揚聲道:“皇后娘娘!凌云徹原是我宮里的太監,瞞著我去了木蘭圍場是一罪,蓄意媚寵皇上為二罪,攛掇皇上不顧顏面將男子列為嬪妃為三罪。”
她說到“三”字時,激動得嘴唇都嘟成一個圓圈,聲調高得口沫橫飛。
凌云徹放下手中的茶盞,神色平靜地回應道:“嫻常在為奴才羅列了三條罪名,真是用心良苦。但這三罪名都是毫無道理、無中生有的。”
“其一,木蘭圍場是皇上喚我去的;其二,整個后宮無論嬪妃和宮人的職責都是侍奉皇上,何來蓄意媚寵;其三,被封為答應的是我的妹妹,嫻常在議論此事之前,還請您顧及皇上的顏面。”
說完,凌云徹模仿金玉妍的姿態,側身而笑,說道:“昨天皇上和我討論,一起給妹妹起一個名字,就叫凌軟軟。”
高晞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絨毛一根根尖叫著豎直,比寒癥發作還難受。
而金玉妍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偷學自己的姿態,馬上坐直身子咳了幾聲。
唯有意歡心無旁騖,專心調試著手中的西洋望遠鏡,頭也不抬說道:“你要好好珍惜凌軟軟這個名字,這是天地之間,你與皇上情誼的見證。”
凌云徹頷首道:“舒妃娘娘說得對的,奴才和軟軟謹記在心。”
如懿怒道:“凌云徹!你說皇上喚你去木蘭圍場的,可有證據!”
凌云徹理直氣壯:“沒有證據,皇上的話就是證據,嫻常在為何不去養心殿詢問皇上,是因為李玉調去圓明園了,而皇上又不想見到你嗎?”
“皇上怎么可能……”
凌云徹嗤笑一聲,挑釁道:“你若不信,盡管去問皇上。昨日我與皇上已經商議妥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