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奇嬤嬤笑道:“二十。”
與此同時,安華殿內香煙繚繞。
富察瑯嬅跪在永璉的牌位前,淚水無聲地滑落,打濕了襟前的衣衫。
長春宮所有的宮人都守在富察瑯嬅身邊,永琮跪在額娘身旁,沉默地為早逝的兄長祈禱。
他年紀尚小,卻也知道額娘曾為二哥的死心痛欲絕,如今真相大白,額娘心中更是痛如刀絞。
安華殿的僧人稟告道:“皇后娘娘,葉貴人來了,說有要事。”
富察瑯嬅眼神一暗,合起來的手掌微微發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眾所周知,葉心以前是珂里葉特氏的宮女,端慧皇太子的死恐怕與她脫不了干系。
“讓她進來。”富察瑯嬅的聲音很輕,一絲寒意。
葉心輕聲走進安華殿,腳步虛浮,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富察瑯嬅身后。
“你來做什么?”富察瑯嬅沒有回頭,只是盯著牌位。
葉心伏地叩首,把當時的情形和盤托出。
當時,海蘭讓她找一把蘆花過來插在瓶子里觀賞,而蘆花卻在次日不見蹤影。
沒過多久,海蘭拿著一床新被找到純貴妃,讓蘇綠筠謊稱是自己縫的,送上去借此討好皇后。
葉心渾身顫抖,哽咽難言:“皇后娘娘,我當初在延禧宮時,雖未參與其中,但事后也隱約察覺到了主子的意圖。我該死,沒有及時告知娘娘。”
富察瑯嬅緩緩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葉心:“你知道?”
“我只是有所懷疑……”葉心聲音顫抖。
容佩怒不可遏,一耳光甩在葉心臉上:“懷疑也該說!你就忍心看著皇后為端慧皇太子痛哭流涕,蒙在鼓里?而且蘆花是你找來的,你就是幫兇!”
葉心被打得一個趔趄,她捂著臉,半邊臉頰迅速腫了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她頹然倒在地板上,強忍恐懼說道:“自我成為嬪妃后,日子幸福得像做夢一樣……大家都對我很好。”
但深夜時分,她偶爾也會夢到身處蘆花田中,被看不見的黑影追逐著……醒來后一身冷汗,心跳如鼓。葉心自認沒資格跟皇后說這些,那和撒嬌有什么區別。
葉心重新跪好叩首,聲音里帶著決絕:“皇后娘娘,我來之前已經寫好了遺書,懇求皇后娘娘不要禍及我的家人。”
富察瑯嬅的聲音依然平靜,只是眼淚不停流下,一顆顆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等皇上恢復好了,本宮會建議將你送去端慧皇太子的陵園處為他守陵祈禱,二十年為期。”
“謝皇后娘娘開恩。”葉心磕頭謝恩,這個結果已經比她所想象的好太多了。
她甚至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輕松,腰背都直了起來,恭敬地行禮后默默退出安華殿。
富察瑯嬅轉回身,繼續凝視著永璉的牌位。
這時,又有宮人急匆匆進來稟告:“皇后娘娘,皇上那出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