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忠被告知皇上沒有得逞,而是暈倒在承乾宮里時,其實他是慶幸的。
他讓在場的人三緘其口,只說皇上又在承乾宮碰了一鼻子灰,最后灰溜溜地回了養心殿。
當弘歷從養心殿醒來時,弘歷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令妃嬿婉那張溫柔而擔憂的臉龐。
“皇上,您沒事吧?”嬿婉握住弘歷的手,柔順而含情脈脈地問道,“您臉色不太好,還在養心殿門前暈過去了,是不是政務太累,沒有休息呀。”
弘歷只覺得一陣虛弱,他微微支起身子。嬿婉細心地將一勺香甜可口的燕麥粥吹涼,體貼地送到他的嘴邊,粥的溫度恰到好處,帶著淡淡的甜香。
進忠站在床邊,不動聲色地朝弘歷遞了個眼色,低聲道:“皇上獨自飲酒,在門前晃了晃就倒下了。”
弘歷立刻明白了進忠的用意。這是在替他遮掩,成全他的面子,也是為了避免寒香見被太后責罰,被趕出宮去。他微微頷首,算是默認了進忠的說辭。
進忠笑道:“令妃娘娘啊,一聽到您倒下,趕急趕忙過來,她呀,一顆心全掛在皇上身上呢。”
弘歷回想起暈倒前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他一連喝了好幾口粥,才稍稍定下心神,沉聲命令道:“叫毓瑚搜一下承乾宮,有什么不該在的東西,全都給朕扔出去……特別是寒提的東西。”
進忠領命而去,輕手輕腳邁出殿外。
嬿婉收回余光,照顧弘歷躺下,弘歷見她穿了一身淡青宮裝,身上帶著若有若無的香氣,臉龐嬌艷如花,在燭光的映照下更顯嫵媚動人。
如果不是今晚折騰得夠嗆,弘歷還真想讓令妃留下來過夜。
令妃好像有讀心術一樣,沒讓弘歷為難,反而主動說道:“臣妾來養心殿并非為了邀寵,見皇上神色健康,生龍活虎,臣妾這顆心也安下來,該回去照顧兩個孩兒了。”
“嬿婉……”弘歷有些觸動,宮中有這樣一朵解語花,也不枉自己一手提拔她上來。
“不過,其實臣妾也有一件正事想讓皇上定奪。”嬿婉話鋒一轉,聲音依舊柔和。
弘歷問道:“哦?什么事。”
嬿婉柔聲道:“之前臣妾的養母傳教了500名信徒,他們由臣妾安排聚居在京郊莊子。為了更好教化他們,臣妾想輕裝去一趟瞧瞧。”
弘歷眉頭微皺,沉吟道:“大清從未有過嬪妃獨自出宮打理外務的先例。”
“那皇上就為臣妾開這個先例嘛,”嬿婉以其悅耳清脆的嗓音撒嬌道,“就當臣妾出門為大清祈福,一天來回。皇上若是擔心,可以派侍衛和身邊的太監,比如進忠公公跟隨。”
嬿婉說完,垂下眼簾,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自從生了永璐,臣妾自覺責任重大,從未有過一絲倦怠。只是養母留下的攤子,始終是臣妾一塊心病……”
弘歷聞言,不禁輕嘆一聲。他想起自己確實因為寒香見的緣故,冷落了令妃。她誕下一個阿哥,自己卻極少去看望他們母子。
如果香見能像令妃一樣深深愛著自己就好了。既然令妃有心,作為君王也得賞罰分明,讓香見知道只要好好討好朕,朕自然有賞。
弘歷頷首道:“行吧,朕讓進忠跟著,早起早回。”
嬿婉臉上燦開一個笑容:“謝皇上!”
“也沒賞你什么實際的東西,就這么高興?真是個知足的人。”弘歷看著嬿婉的笑容,也不禁笑了笑。
嬿婉笑著行禮退下,笑意也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