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殿門外:“好!他要跪,就讓他跪個夠!朕倒要看看,他能跪到什么時候!”
進忠勸道:“皇上息怒,五阿哥身子要緊啊.太醫剛說了他患了附骨疽,哪里經得起這么跪著,還是先讓人把他扶進去歇息如何。”
弘歷厲聲道:“朕沒有親自出去踹這個不孝之子一腳,已經是看在他病的份上了。讓他跪!誰敢去扶,朕絕不輕饒!”
進忠不再言語,只能暗自嘆息。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進忠再次硬著頭皮進來稟報:“皇上……”
弘歷頭也不抬,冷冷道:“永琪又怎么了?知錯了嗎?”
進忠低聲道:“啟稟皇上,三阿哥永璋和六阿哥永瑢也來了,他們跪在五阿哥身后,替五阿哥求情。要不要……”
聽到永璋的名字,弘歷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連忙道:“不要讓他們進來!讓純貴妃來養心殿把他們領回去。”
養心殿外,永琪看著兄弟的臉,沒想到永璋和永瑢竟然會在這時候幫著自己。
雖然在翊坤宮的如懿聽到這事后認為,這是蘇綠筠不安分,攛掇兒子們故意捧殺永琪,一心讓永琪絕嗣從而失去競爭力的計謀。
但永琪覺得,自己已經跟皇阿瑪撕破臉了,且太子已定,富察氏一族強盛。
若是為了把自己擠出皇位爭奪之外,他們只需要等著就行,完全沒必要一起跪著,反倒惹皇阿瑪生氣,可能會連他們也一起記恨。
永琪輕聲勸道:“三哥、六弟,你們回去吧。這是我和蕓兒的事。”
永瑢翹起鼻尖,若無其事道:“我就愛跪在這里,你管我。”
永璋似乎想起幾年前在養心殿吮上乳反被皇阿瑪責罵的事,永琪都還沒哭呢,他就先流淚了。
“我只是陪六弟,順便想看看皇阿瑪……今年只有新春家宴時遠遠見一面……”說完,永璋以袖拭淚。
這時,永琪聽到后面有人接近,回頭一看發現是純貴妃焦急地往這邊過來。
他不想兄弟為難,心想慎娘娘說過計劃提前或推遲個一天兩天也沒什么,便晃晃蕩蕩站起來。
永琪等純貴妃已經來到跟前,這才裝出一副膝蓋痛得受不了的模樣,兩眼一翻往后倒去,不省人事。
“五哥!你醒醒!”“永琪你怎么了?”“五弟!”
眾人嚇了一跳,永璋和永瑢蹲下身查看永琪的情況,蘇綠筠連忙叫宮人找太醫去。
一名太監為難道:“包太醫就在養心殿里,但皇上正氣在頭上,奴才也……”
恰時,養心殿的門開了,包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跑出來,一看這陣仗心頭一緊,趕緊上前問怎么回事。
永瑢記得手都麻了,一邊拍打永琪的臉一邊道:“包太醫,你快看看五哥,他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暈過去了,他身子一向強健啊!”
“他有附骨疽……一直忍耐的病痛不去找太醫,看來現在是病情發展太快,忍不了了。”包太醫不敢怠慢,立刻跪在永琪身側,手指搭上他的脈搏,眉頭越皺越緊。
片刻后,包太醫沉聲道:“不好!五阿哥脈象虛浮,最近又大悲大喜,氣血攻心,病情急轉直下了。萬萬不可再挪動太遠,趕緊抬到擷芳殿去讓他好生歇著,不要受顛簸!”
“你們沒聽到嗎?趕緊抬過去,要穩一點。”蘇綠筠指揮宮人,派宮女去通知太后和皇后。
幾個太監七手八腳,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不醒的永琪抬上軟榻,往擷芳殿的方向去,永璋和永瑢也憂心忡忡地跟在后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