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珹皺緊眉頭,他不知道凌云徹心里的彎彎繞,只覺得這奴才眼神亂瞟,確實不安分。
而且凌云徹在南巡時還偷過皇阿瑪的赤色鴛鴦肚兜,說明這人在皇宮外的地方會變得越發放肆。
想到這里,永珹愈發不適,他不再猶豫,揚起馬鞭“啪”一聲,狠狠抽在凌云徹的背上!
“啊——!”
一聲綿長而怪異的尖叫劃破空氣。宮里太監那么多,沒幾個聲線像他一樣又尖又細的,與其說是純粹的痛苦,更像是故意做作,喊給別人聽一樣。
金玉妍旁的宮女罵道:“凌公公,你閉嘴受罰就是了,喊什么喊啊!”
話音一落,永珹再次揮下一鞭,打在凌云徹肩膀上。
凌云徹觸電般地彈了一下,隨即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并非是痛得支撐不住,倒像是故意擺出一個極其柔弱的姿態,還露出了一節手臂。
當初,他就是用這個姿勢在木蘭圍場的湯浴里得到皇上青睞的。如果皇上來了看到,說不定會心軟。
金玉妍看著更加惱火,低聲催促道:“永珹,你看他這像什么樣子!”
永珹也覺得有些反胃,罵道:“做作!裝給誰看呢!”說完抬起手一鞭一鞭下去。
凌云徹一個抖擻,后背火辣辣的痛。周圍沒看到皇上的影子,看來是不會過來這邊了,可惜了這頓打。
于是,凌云徹調整策略,故意以最惡心最做作的姿態扭動,甚至刻意款擺起來。
“哎喲……疼……好疼啊……四阿哥……”凌云徹這一聲聲拖得長長的,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顫音。
“您……您饒命啊……奴才……奴才這身子骨……哎喲喂……”
他觀察著永珹的反應,像蛆蟲一樣打滾,怪異的呻吟聲高高低低的。
永城哪見過這一套,忍不住縮起脖子打了個冷顫,心想這哪里是教訓奴才,簡直像是跟凌云徹當眾玩什么古怪游戲一樣,丟人死了。
可鞭打他是母親的命令,是為了皇阿瑪的顏面,他不能停下。
他咬緊牙關,正準備再抽一鞭時,旁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另一隊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皇后富察瑯嬅,身后跟著嬿婉和高晞月。
“停下。”富察瑯嬅淡淡地阻止道。
金玉妍上前一步行禮:“臣妾見過皇后娘娘。這個奴才沖撞了臣妾與四阿哥,兒臣正在替皇上教訓他。”
富察瑯嬅見永珹臉色難看,語氣溫和道:“永珹,奴才沖撞主子自有人教訓,何須皇子親自動手呢?”
永珹如蒙大赦,連忙扔掉鞭子,退到金玉妍身邊,低著頭說道:“皇額娘說的是。”
金玉妍也沒再堅持,畢竟凌云徹這副鬼樣子也實在丟人現眼。
她對富察瑯嬅道:“皇后娘娘說的是,嬪妾一時受驚,失了分寸。”
富察瑯嬅點了點頭,淡淡道:“既然罰都罰了,這事就這樣吧。嘉妃帶著四阿哥先去安頓。”
“是。”金玉妍應了一聲,帶著永珹快步轉身離開。
富察瑯嬅也沒多看地上還在哼哼唧唧的凌云徹,與嬿婉、高晞月一同繼續往前走去。
凌云徹跪在地上,眼角的余光瞥見嬿婉離去的背影,盯著她那身華貴的妃嬪服飾出神。
胸口悶得發麻,凌云徹想過很多次了,為什么每次自己倒霉都會被嬿婉看到呢?
或者說,她是聽到這里的動靜,故意前來看自己笑話的。
想到這里,凌云徹長嘆一聲。女人真好啊,如果自己是女人,那就不會是“凌常在”,能拿什么位份還不是皇上說了算,哪里會落到這木蘭圍場來啃沙子受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