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借著上茶,想跟進忠說小話交換意見的嬿婉突然被叫到,馬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尷尬地笑了笑。
幸好意歡并不在意,她胸有成竹,像在跟問出愚蠢問題的孩童解惑一樣富有耐心地向弘歷解釋。
“皇上還記得嗎?您上一年東巡推遲了回宮時間。當時說是龍體欠恙,實際上宮人們都看到包太醫進去以后,很快抬出了一盆血水,之后里面傳出了哭聲……”
弘歷當然記得,當時他痔瘡突然裂了,流了很多血,痛得他哇哇大喊,絕對沒有哭!只是喊叫而已!
意歡露出半分憂愁半分興奮的神色:“那就是皇上在宮外誕育的孩兒……”
阿箬驚訝道:“原來如此!難怪包太醫命人燒了熱水!”
弘歷馬上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意歡,你可以把包太醫喊進來,朕雖然很痛但沒有在生孩子!”
意歡不管不顧,繼續道:“皇上,臣妾是有證據的,并非胡言亂語。”
說完,意歡突然從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樣被黃布抱著的長柱形物體,高高舉起!
弘歷霎時頭皮發麻,頓時像見了貓的老鼠一樣,恨不得抱著腦袋跑出去,只顧著不停搖頭,話都不會說了。
反倒是容佩開口道:“舒妃娘娘,在中宮跟前,您可不能用腌臜東西污了皇后娘娘的眼。”
“容嬤嬤多慮了。”意歡豁然扯下黃布,露出了一個棕色帶龍紋的卷軸。
弘歷馬上松一口氣,后仰著歪在座位上。
哦,真的是卷軸啊,幸好幸好。
但很快,他又想起了當初寒企藏在卷軸里的木頭根兒,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阿箬體貼地命人抬了一張案幾進來,意歡把卷軸一攤,上面繪畫著杭州美景,還有弘歷親筆所提御詩,旁邊蓋了很多個大小不一的章。
哦,卷軸里真的沒有其他東西啊,幸好幸好。
弘歷放松身子,剛才一直合攏的雙腿又不自覺岔開。
意歡笑道:“皇上,這是您三年前南巡時所提御詩,每一首意歡都有用心抄錄呢。”
“嗯,朕記得。”其實弘歷并不記得,但看著是一首贊頌杭州詩,沒什么問題。
意歡又道:“您當時嘗了一味魚頭豆腐,食之難忘,還賜給了那家酒樓御筆。”
“諸位姐妹們不妨想想,我們什么時候吃魚頭豆腐?”
“那就是——生育完的時候。”
“皇上每到一個地方,都親筆提了很多詩,其實這就是皇上在當地生下孩兒后,留下的一些印記。”
“類似于戲曲中的母親角色送走孩子前,在她手臂上烙下烙印,是一樣的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