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弘歷最近失眠并不全是如懿的問題。
他把之前那名宮女從官女子一路晉封到貴人,還給賜封號惇貴人,獨寵了一段時間。
新人嬌嫩如春花,弘歷為振龍威,又飲上了鹿血酒,太醫院也呈上了滋補的方子。
幾番下來,弘歷只覺龍體輕健,似是年輕了不少。只是藥石總有三分毒性,這失眠心悸,已算是最輕的癥候了。
再加上弘歷之前有過撞鬼經歷,中元節畫皮鬼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聽到如懿的傳言,弘歷腦袋馬上添油加醋,在失眠的夜里發現主人要睡了,馬上給他來點刺激的。
太醫們原本還在研究降低副作用的藥方,一聽到皇上擔憂鬧鬼傳聞,頓時樂了,馬上把鍋甩給一個死去的庶人。
沒錯沒錯,都是這個李庶人,死了都不安生,自她三七過后半個月時間,皇上都沒睡好,都是她的錯!
另一頭,如懿亦是夜夜無眠。
由于缺乏運動,又睡得太多,如懿把安神湯當水喝也沒法快速入眠,反而因為耐藥性換了好幾個方子。
“再這般喝下去,身子成了藥罐子不說。不出一年半載,這點銀子怕是也要見底了。”古姑姑將賬本攤在如懿面前,每一筆開銷都記得清清楚楚。
如懿哪里耐煩看這些瑣碎,粗魯地將賬本推開,聲音倦怠又不耐煩:“我是真的睡不著,你們就沒個便宜些、又能立竿見影的方子么?”
大柜子面無表情提議:“我一棍子把您敲暈過去怎么樣?免費。”
如懿朝大柜子勾唇一笑:“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跟我開玩笑。”
“我沒在跟您開玩笑。”大柜子認真道。
如懿移開視線,輕嘆一聲:“也對,這世上哪有這么好的東西……不對,我幼時在杭州聽說過,有一種叫蒙汗藥的藥粉,只要一點點就能讓人睡暈過去!”
古姑姑滿臉不解:“夫人,這可不是什么好東西。您不是喜歡念佛嗎?如果睡不著可以念一下佛經。”
如懿哪有靜下心來念佛的心情,假死出宮后的生活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盡是些不順心不如意的事。
她只想快點聽到弘歷懺悔,好證明自己的決定是沒錯的,出宮追求自由是沒錯的,前幾年積累的道德資本也沒有浪費。
這個念頭經過這段時間強化,已經成了她的執念,深深扎進心窩,拔出來注定鮮血淋漓。
如懿語調一轉,帶上了幾分奇怪的嬌嗔,拖長了聲音:“總之,你們就去給我尋來嘛!”
古姑姑最受不了她這種撒嬌賣癡一樣的語氣,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問如懿要了銀子便出門了。
過了一個時辰,古姑姑回來了,把一個瓷瓶交給如懿,告訴她里面的東西只需要一點點就能把人藥倒。
如懿迫不及待地奪過瓷瓶,急急回了內室,倒在床上。
她伸出戴著護甲的手指,輕輕巧巧勾了一點瓶中的白色粉末送入口中,和著津液咽下。
藥效果然很快,五個呼吸之間,如懿已經頭一歪,像死了一樣暈過去了。
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長得有幾分像自己的女子。她長得年輕嬌俏,眉眼間卻帶著幾分不悅,正低著頭看著茶杯里的茶葉。
這具身體說道:“惇貴人,這些織花錦都是皇上賞賜給您的,他說想看您穿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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