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很清楚,木嬸剛剛之所以沒有在陸南月面前露出馬腳,就說明其實她也并不想聲張。
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
“我的確是貨真價實的林知清。”林知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絲茫然:“但是……我失憶了!”
失憶這個說法,是林知清提前為無法應對的情況準備的。
畢竟她沒有原主的記憶,說話做事稍不注意就容易露出馬腳。
而眼前這位木嬸的懷疑便是一個不小的危機,但同樣是一個機會。
一個了解原主、了解林家、了解這個陌生世界的機會。
她的這副身體就是原主無疑,失憶肯定是最好的借口。
“失憶?”木嬸一時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聲音:“怎么可能?”
而后,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閃過一絲局促,又壓低了聲音:
“這才短短幾個時辰,我聽說那些人并未對小姐嚴刑拷打,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會失憶?”
“或許是……”林知清剛打算說話,一陣敲門聲便響了起來,江流昀的聲音響了起來:
“清兒,我聽到了一些聲響,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林知清抿唇,看向木嬸。
木嬸同林知清對視一眼,面色慘白,聲音卻帶著一些刻意裝出來的笑意:“江世子,我們小姐一切都好。”
“無事便好,我同陸家姐弟都在,且讓清兒放心。”江流昀的聲音憨厚,聽起來便十分可靠。
“有勞江世子。”木嬸輕聲道謝。
待腳步聲遠去以后,林知清起身,對著木嬸招了招手。
剛才木嬸分明對自己多有維護,想來她對失憶的事情也是半信半疑的。
果不其然,聽了林知清的話,木嬸略微有些猶豫,卻還是緩步跟上了她的腳步。
林知清走進了內室,撩開了自己的半邊衣服。
潔白柔嫩的肩膀上,赫然有一道醒目的紅色胎記。
木嬸只看了一眼,眼眶便紅了:“小姐,你……你真的……”
她話沒說完,但林知清卻懂她的意思。
畢竟一個人的容貌和身形與從前一模一樣,連胎記都一般無二,但眼神和氣質卻大相徑庭,如果不是失憶了,確實很難解釋。
“對,我確實失憶了。”林知清將衣服拉了上去:
“我估摸著應該是在堂姐那里磕了碰了或者吃了什么東西才導致失憶,但我一睜開眼便被堂審,實在無暇思考太多。”
“小姐,是我沒用!”木嬸聲音顫抖,低聲哭了起來:“叫你受了這么大的冤屈不說,還失了記憶,我對不起老爺和夫人!”
林知清張張嘴,想說點什么安慰木嬸,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因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從前的那個林知清已經“死”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