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醒了?”林十安上前一步,扶住了林泱泱。
這是林知清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這個堂姐。
她曾經聽木嬸說過,堂姐雖然柔弱,但武藝甚至比林十安還要高強。
說實話,這一點單看外表是決計看不出來的。
“堂姐,你感覺如何?”林知清邊說邊讓出了一個位置,林十安剛想將林泱泱扶了過來。
林泱泱卻一把拍掉了林十安的手,舉起自己的手臂活動了一下:“我就躺了小半月,還不至于路都不會走了。”
說完,她拎起茶壺將茶杯灌滿,一口氣喝光了,然后才舒坦地坐了下來:“對了,你們方才說什么來著?是不是林家沒錢了?”
林知清和林十安對視一眼,他們的談話雖不止那么簡單但沒錢確實是最表面也最直觀的問題。
林泱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爹他一心撲在家規上,要讓他管理產業,那是比登天還難。”
“四叔天天都只會練字撫琴,十指不沾陽春水,肯定也賺不了錢。”
“二爺爺應當是有些本事的,不過這兩日我院子里的丫鬟們都不樂意了,說月錢老是缺斤少兩。”
“想要賺錢的話,這三條道確實哪條都走不通。”
林十安靜默了一瞬,不知該怎么張口。
林知清卻沒有這種顧慮,她直接道:“堂姐,林家現在最根本的問題不是沒錢,二爺爺包藏禍心,林家的賬目應當是有些問題的。”
“大伯和四叔雖一心向著林家,但實在不懂朝堂、家族經營之道,一味守舊只會適得其反。”
“你此次中毒之事,便是林家內部混亂的最好證據。”
林泱泱一愣,她中毒之事的前因后果早有人同她說過了。
身處其中,即便她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一絲不尋常,先不說林知清查案之時遇到的重重阻礙,就單單說林家眾人對此事的態度便不算很上心。
這分明就是一盤散沙嘛……林泱泱捏了捏下巴:“我爹他確實古板了些,那些規矩不規矩的,我聽著就頭疼。”
林知清沒想到自己的這位堂姐說話這么簡單粗暴,不過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這樣下去,林家所有人的心都是散的,這便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在大盛是無法立足的。”
“我今日過來便是想找堂兄商量一下怎樣才能將林家的三股勢力合在一起,沒想到堂姐你也醒了,那剛好,我便一起說了。”
“現在林家內憂外患,內里的威脅我就不說了,上頭對林家所有人的態度你們也知道。”
說到這個,林十安心中是最清楚的。
他一開始進入吏部時還抱著好好當差而后升官的想法,但事實上是無論他怎么做,永遠都只停留在吏部最低的位置。
甚至他們都不會將核心的事情交給自己,生怕自己“賣國”。
當然,這只是一個借口罷了,一個不想重用他的借口。
猜忌、懷疑、打壓,這便是上頭對林家的態度。
林泱泱撇撇嘴:“我每次出門,那群嘰嘰喳喳的貴女們總是不愛同我一起玩兒,這應當與朝堂之事有關吧。”
“當然。”林知清點點頭。
堂姐言行雖粗獷了一些,興趣愛好也與一般的女子不同,但這些問題要是放在郡主、公主、其他高門大戶家的小姐頭上,那便叫作“古靈精怪”。
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雙標行為,皆是因為上頭對林家抱有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