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的目光瞬時移動到了林知清身上,笑眼中隱約帶著寒芒。
林九思躲在二爺爺身后,仿佛一個告狀成功的小孩,還刻意摸了摸自己通紅的臉:
“她白日里不知怎么混進了千金閣,上來就打了我好幾巴掌,還用匕首威脅我。”
說著,他拉開衣領,露出了脖子上已經結痂的血線。
二爺爺一看到這兩處傷痕,心中的怒火噴涌而出:
“林知清,你一介女流之輩居然敢往青樓跑,《女德》《女訓》是讀進狗肚子里去了嗎?”
“居然還敢趁著我不在,殘害親堂弟,罪加一等!”
林泱泱率先跳了出來,她叉著腰,直接便指著林九思的鼻子開罵:“林九思,你居然敢倒打一耙?要不是知清提前布置,我們早就全都蹲進大牢里了。”
“你還好意思說知清打你,在外自己置辦私產也就算了,用的還是林家公中的銀子,你哪來這么大的臉啊?”
她說話并不顧忌,這話完全是把二爺爺也罵了進去。
林九思本想反駁,可林泱泱說的都是對的,他辯無可辯,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泱泱!竟然連你也要指責我們祖孫倆嗎?”二爺爺看向林泱泱的眼神中滿是失望。
當然,這只是變相。
林知清一眼便看出二爺爺的嘴角下壓,眼睛瞪大,比起失望,更像是質問。
但林泱泱聽不出來,她冷哼一聲轉過了頭:“我說的是實話。”
林從禮也忍不住開口了:“二叔,知清去青樓的事情我們都知道,若不是她提前傳回消息,教林九思脫困,你今天趕回來看到的恐怕就是一具尸體了。”
二爺爺雖不知其中內情,但聽到“尸體”兩個字,嘴角彎了彎,露出了一個冷笑:
“尸體?就算是尸體,至少我還能親眼見到,可九思他父親呢,我至今還找不到他的尸骨!”
此言一出,林從禮和林從硯的臉色瞬間變了。
林知清等人則是一頭霧水。
二爺爺心中的事情全都被勾了起來,他用一種仇恨的、極度克制的眼神看著林知清:“我活了大半輩子,你父親折了我兒子,你如今還要害我唯一的孫子嗎?”
聽到這話,林泱泱也懵了:“二爺爺,你在說什么?”
“泱泱!”林從禮叫停了林泱泱,看向二爺爺,聲音平緩了一些:“二叔,當年二弟在戰場上身亡只是一場意外,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情。”
聽到這里,林知清想起來了。
木嬸同她說過,她的二叔英年早逝,是在戰場上犧牲的。
可這跟她有什么關系,跟她父親又有什么關系?
“意外?”二爺爺的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嘲弄:“林從戎是主將,若不是他無能,我兒會就這么孤零零地死在邊疆嗎?”
林知清挑眉,還有這么一樁前塵往事嗎?
怪不得二爺爺始終不見自己,隨時有機會就給自己挖坑。
但戰場上的事情誰能預料到呢?這樣的指控未免有些牽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