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聽到了關鍵部分,林十安忍不住開口了:“什么懲罰?”
林知清沒有著急,她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四嬸面前。
四嬸連日以來擔驚受怕,今日又說了這么多的話,嗓子確實有些干了。
她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這才進入了正題:
“春姨娘同我說,她是被迫來到林家的,不喜歡你四叔。”
一個勾欄出身的女子,因長相酷似林知清的母親,被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子收入府中,斬斷了自由。
如果她過得好,那便算了。
但林從硯很快便找到了下一個替代品,對春琴多有冷落。
這一切四嬸都看在眼里。
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另一個春琴呢?
而且春琴也是個老實本分的。
這兩點加起來,讓心善的四嬸內心動搖了起來。
“你答應了她?”林知清摩挲著面前的茶杯。
四嬸搖了搖頭:“并未。”
“放她走需要拿到她的身契,身契在你四叔手里,你四叔雖然不喜歡她們,但時不時也會去她們的院子坐上一坐。”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四嬸雙手握住茶杯,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春琴并不死心,在那之后陸陸續續又找過幾次四嬸。
四嬸沒辦法做主將她放出府去,只能閑暇時候同她說說話。
這一來二去的,二人也算是熟識了起來,分外投緣。
自林靜雅回了汴梁以后,四嬸日日在小佛堂里吃齋念佛,春琴便也陪著她。
沒有夫君與女兒的陪伴,春琴的出現對四嬸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
直到千金閣事發以前,林家的大批下人聽到了風聲,均開始尋找新的出路。
春琴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他再次找到四嬸,提出想出府的請求。
但林家正是多事之秋,林從硯又在外面奔波,對于看重規矩和體統的他來說,更不可能歸還春琴的身契。
春琴走投無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出了主意,她想讓四嬸協助她偷偷跑出去。
春琴給出的理由是,她出自千金閣,而千金閣同山匪扯上了關系,重名聲的林從禮和林從硯一定容不下她。
那時四嬸還不知道千金閣是林九思和二爺爺的私產,只當春琴是怕被山匪的事情連累,所以生出了想逃跑的心思。
而且這個理由也確實站得住腳。
她在林家生活多年,知道林從硯和林從禮最好的就是面子。
一開始四嬸還有些猶豫,沒有答應。
直到林知清奪權的那晚,林從硯不聽她的勸告,收拾了包袱便離開了林家。
四嬸知道他在同林知清慪氣,但林從硯卻并沒有想過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還要在林家過活。
這種“拋妻棄子”的行為讓四嬸大受打擊。
春琴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對四嬸多有安慰,同時趁其傷心之際,再次提出想要逃走的請求。
四嬸這一次不知怎的,鬼迷心竅地答應了她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