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琴臨走之前,為報答四嬸的恩情,提出要為四嬸出氣。
至于怎么出氣?
“她說她臨走之前會寫一封血書送到刑部,控訴你四叔品行不端,苛待妾室。”四嬸說到這里,面上的表情有些局促。
顯然,她同意了這個提議。
似乎是怕林知清他們誤會,他連忙解釋道:“春琴告訴我,苛待妾室并不是什么大罪,刑部那邊最多是訓誡你四叔一頓。”
“春琴她同我說好了,她裝出想自觸的樣子,這樣便能提高此事的可信度。”
“有了刑部做主,你四叔之后行事也會收斂許多,定然……定然會好好待我和靜雅。”說到這里,她的語氣中帶著兩分苦澀:
“沒有哪家正室做成我這樣的,想求得夫君憐惜還要用這樣不入流的法子。”
林知清和林十安無法對此發表意見,但他們心里都很清楚,四嬸其實也是受害者。
“四嬸,就這些嗎?”林知清說話的時候也在觀察四嬸的表情。
四嬸點頭,說話時眼睛向下看,不敢直視林知清,這代表她此時心懷愧疚。
同時,她眼尾上挑,眉間距迅速拉近,這代表她此時很疑惑:“她同我商議好以后,我著手開始替她準備了錢財,將她送走以后,我便不知道后續的事情了。”
“直到傳出她的死訊,我才知道除了苛待妾室以外,她還控訴了從硯另外兩項罪名。”
“是我害了春琴,害了從硯……”說完以后,她垂首不語,眼淚無聲地往下滑。
林知清只當自己沒看見,微微皺眉,開始思考起了四嬸方才說的話。
她萬萬沒有想到千金閣事發以后短短幾日的時間,四叔院里居然發生了這么多的事。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林知清早已經看了出來,這春姨娘必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甚至可以說是一個pua大師。
春姨娘始終站在受害者的那一方,通過了一些手段將自己包裝成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同時迷惑了林九思和四嬸。
甚至還讓這二人都以為事情的責任出在自己身上。
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說,這兩人分明都是被春姨娘給利用了。
若不是她悄悄地使手段,林九思和四嬸怎么可能那么默契,同時選擇了讓春姨娘控訴四叔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四嬸見林知清垂首不語,心中忐忑,但還不忘抬頭問起了春姨娘的情況:
“知清,我聽丫頭說春琴是自觸而亡的。”
“這絕對不可能,我已經安排好了馬車接應她,她只需做做樣子便好,定然是有人害她!”
林知清和林十安聽了這話,眼神復雜。
春琴給四嬸出主意,同樣選擇了假死的法子。
這與林九思的計劃不謀而合,甚至可以說是嚴絲合縫。
這種兩頭騙的法子,若不是春姨娘提前計劃好了,是不可能的。
眼見林知清不想再開口解釋,林十安嘆了一口氣:“四嬸,倘若春姨娘是心甘情愿自觸的呢?”
“或者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被她騙了?”
四嬸抬起頭,眼中滿是懷疑:“怎會如此?春琴她向往林家外面的世界,又一心為我……”
說著說著,四嬸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因為她注意到林知清正用一種十分不贊同的眼神看著自己。
果不其然,下一刻,林知清便開口了:“四嬸,同樣的計劃,春姨娘還同另一個人說過。”
“那人便是林九思,這也是我們把他關起來的原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