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林家,林知清都沒能等到陸淮的交代。
因為還有一大堆雜事等著她處理。
林知清沒有急著清點朝廷退還回來的林家家產,而是先去了林十安的偏院。
先前江流昀受傷了,林知清便讓陸南月將其先行送了回來。
他的傷也是因為林家的事才留下的,于情于理林知清都得先來看看。
她和陸淮踏入院門的時候,陸南月正坐在廊下煎藥。
看到林知清和陸淮的身影,她面上擔憂的神色一下子轉變成了驚喜:
“你們終于回來了,方才木嬸同我說計劃成功了,我沒見到你們,始終不放心。”
陸淮點了點頭:“成功了,林家已經被赦免了。”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陸南月眼睛里甚至閃著一層淚花。
她深知這些日子以來林知清的不易。
“姐姐。”陸淮問起了正事:“江兄如何了?”
“你瞧我,一激動倒是忘記了正事兒了。”陸南月用手帕按了按眼角:
“他正在里間休息,應當沒有什么大礙,你們進去瞧瞧吧。”
陸淮點頭,上前一步。
林知清落在了后面,她拍了拍陸南月的手,這才往前走去。
隨著陸淮將門打開,二人繞過屏風,一眼就瞧見了坐在床邊的江流昀。
他已經穿好了一只鞋子,仿佛是想站起來。
看到林知清和陸淮的身影,他眼前一亮,表情有些忐忑:“清兒,你們來了?如何?”
“你且放心,一切順利。”陸淮上前,倒了一杯水,遞給江流昀。
聽到這句話,江流昀才松了一口氣。
見狀,林知清坐到了桌旁:“你狀況如何,你將來可是要上戰場的,若是這只手出了問題,我可就罪過了。”
“就是,到時候鎮遠侯可不得追著我們算賬。”陸淮將茶杯遞給了江流昀。
江流昀喉結動了動,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利落地穿好了另一只鞋。
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先不說我爹會不會找你們麻煩,若是這件事不成,就算這只手斷了也是應該的。”
“說什么廢話。”陸淮將窗戶打了開來,本意是打開透氣。
窗臺上的花有些蔫巴,花朵都朝著屋內的方向,他順手拿起一個茶杯往里面澆了些水:
“你的手可金貴著呢,若是斷了,這城中的小姐們可要心碎了。”
這話一出,江流昀瞬間漲紅了臉:“她們心碎同我有什么關系。”
他時不時還瞥一眼林知清,像是怕林知清誤會一樣。
林知清的視線在陸淮的方向停留了一會兒,然后才輕輕笑了笑:
“既然你無事,我們便去前廳一趟,大伯和四叔叮囑我留你們吃晚膳,他們想親自同你們道謝。”
江流昀擺了擺手:“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況且我還捅了簍子,當不得一聲謝。”
“這有什么當得當不得,如今事情已經了結,你若不去,說不準他們心里還過意不去。”陸淮隨意擺弄了兩下花瓶。
看到那花朵都朝中間聚攏,他才滿意地拍了拍手。
“陸淮說得是,我大伯你是知道的,如若你不去,說不準他以為你怕被我們牽連呢。”林知清開口道。
“這絕對沒有。”江流昀再次擺手,當即站了起來:“我們現在就過去!”
幾人很快便出了院子,朝著正廳走去。
林從禮等人已經等在正廳了。
幾人聊了一會兒,林從硯以及四嬸才姍姍來遲。
四嬸的眼眶紅紅的,林從硯面色有些疲憊,但見了幾人還是強顏歡笑。
林知清挑了挑眉,看來這夫妻倆已經開誠布公地談過了。
四嬸定然沒有隱瞞她同春姨娘的交易,如若不然,她臉上不會出現后悔的神色。
四叔落座以后,便一直沒有再看四嬸了。
林知清在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