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讓林十安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也看出來林知清不高興了,也就順著話頭轉了話鋒:
“按照你同我的計劃,我蟄伏許久,觀察的時間也足夠長,聽到二叔的案子重審以后便想脫身。”
“只不過我還沒有進一步行動,陸淮便來了。”
他輕咳一聲:“陸淮拿了戶部的搜查令,調查御賜之物的后續事件,這你應當是知道的。”
林知清輕輕點頭,但沒有說話。
林十安見狀,接著往下講:
“她是在西市找到我的,隨后便告訴我你被困鎮遠侯府,同我制定了計劃。”
“你們的計劃便是借著搜查令將我和堂姐帶出來?”林知清開口詢問。
“沒那么簡單。”林十安搖頭:
“陸淮手里頭有幾件鎮遠侯府之內流出去的東西,瞧著不太簡單。”
“其中還包含著你同鎮遠侯府訂下婚約之時,二叔送過去的紅寶石匕首。”
“我猜測應該是戶部同兵部斗法時流出來的,陸淮借此發難,拖住了鎮遠侯府,才有了救你們的時間。”
“拖住鎮遠侯府?”林知清笑了笑,但林十安敏銳地從這笑意當中看出了一絲嘲諷。
難不成陸淮同知清吵架了?
林十安試探著開口:“知清,有什么問題嗎?”
林知清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堂兄,有許多事情是你不知情的,陸淮此舉到底是因為幫我而做,還是因為可以打擊鎮遠侯府順便幫我們?”
“你如何能判斷他的目的?”
“知清,這……”林十安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堂兄,你一定要記住,林家的路走得不容易,即使這次沒有陸淮,我們也得想好后路。”
林十安雖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但他看出林知清確實不想提陸淮,于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林知清點頭:
“無論如何,我們花了那么長時間和精力布下這么大的局,讓江流昀和江云鶴鉆了進來,這是件好事。”
從一開始,林知清的目標便是重審林從戎之案。
只不過,除去那些反對派的人,中立派的大臣更難搞定。
林知清無法向那些人證明自己不會成為下一個武清,即使能證明,也不會有人因為這件事而支持她。
所以一開始,她便在思考著從始作俑者鎮遠侯身上下手。
鎮遠侯江云鶴是一個極好名聲的人,換句話來說,他不容許自己身上出現污點。
林知清對一個人心理的判斷,還是非常在行的。
但只要林知清存在,只要林家存在,只要那份揭露江家真實面目的報紙存在,質疑和懷疑便會永遠跟著江云鶴。
江云鶴定是不能忍受的。
無論從哪種角度來說,江云鶴都會想辦法洗掉自己身上的污水。
那么一勞永逸的辦法,便是同意重審林從戎一案,借著這個機會還鎮遠侯府清白。
但這也有個前置條件,那就是他真的清白。
界定他清不清白的關鍵性證據只有鄭闊。
除去鄭闊,這個世界上便再也沒有人能說得出或拿得出證據指控鎮遠侯府了。
而江云鶴,也能安心地請求重審,讓所有人都看見他的“冤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