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清并沒有在意周崇正的反應,她從大理寺出來以后,便看向了刑部的方向。
刑部,也是老朋友了。
一如林知清所料,刑部尚書對林家人并沒有好臉色。
一來,先前痣娘的事,刑部尚書知道背后是林知清在做局,早就記恨上了她。
二來,他覺得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的事,說不準已經被林家人知曉了。
雖然林家人沒有證據,但這到底是他身上的一個污點。
況且,因著得罪了鎮遠侯府,他近來的日子并不算清閑。
如今看到始作俑者,心里的氣當然直接冒出來了。
“林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道是哪一陣風將你給吹來了?”刑部尚書這話說得并不客氣。
林知清微微一笑,與面對周崇正時強硬的態度不同,她輕聲細語道:
“大人言重了,家父一事還得仰仗大人你,我這次來,自然是拜訪大人的。”
刑部尚書先前是經手了林從硯的事的,也親眼目睹過林知清劫刑場、抓劉邙的手段。
一頭狼突然變成了小白兔,任誰都會覺得奇怪的。
見刑部尚書眉頭緊皺,林知清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眶:
“大人,先前的事實乃誤會,我四叔一事大人是不得已,所以才不讓我們接觸他,這我能理解。”
林知清已經在翻舊賬了。
她數著手指頭,又開口了:“大人同鎮遠侯府的事,我相信大人心里也很清楚,我不那樣做,林家可就完了。”
刑部尚書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想開口問一問,林家同他有什么關系?
可還沒來得及說話,林知清的聲音便又傳了過來。
“大人,你不懂我的良苦用心,我其實是在幫你擺脫鎮遠侯府的控制啊!”
此言一出,林十安和林從禮對視一眼,眼神皆是有些驚訝。
刑部尚書的臉色也變了,他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提起這件事。
他輕咳一聲,打斷了林知清的話,隨后揮了揮手,直到四下無人,眼神才犀利起來:
“你可知方才你在說什么?林知清,你實在是太囂張了!”
這是真動怒了。
他在林家人面前,本就沒有遮掩的必要。
畢竟在痣娘一事以及先前林從硯一事當中,林家與刑部就已經是對立的了。
林知清吸了吸鼻子:“大人,我實在是太激動了。”
“你想想看,我不那樣做林家就完了,而且你同鎮遠侯府翻臉了,他們也暫時不敢怎么你,只敢使些小動作罷了。”
這番話說得頗有挑撥的嫌疑,但刑部尚書還是將那個“暫時”聽進了耳朵里。
別的不說,林知清這點是對的。
鎮遠侯府現在沒機會對刑部尚書怎么樣,后續可就不一定了。
說破了天,刑部尚書也只是一個文官,而鎮遠侯手中可是實打實捏著兵權的。
也正是在大盛,武官吃香,刑部尚書當初才會將自家兒子送進軍營,希望他能闖出一個名堂來。
誰知道名堂沒闖出來,倒是叫他老子給他擦屁股,受制于人。
那滋味當然不怎么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