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氣氛一時凝滯了下來。
林泱泱的話對嗎?
似乎也沒錯。
但沒人愿意承認這一點。
“離經叛道,實在離經叛道!”周崇正唰地一下站起身來:
“此事江流昀固然有錯,但男子眠花宿柳本就是天經地義!”
“居然用如此歪理邪說迷惑百姓,來人,給我打!”
這一回,周崇正根本就沒給林家人開口的機會,只是揮了揮手。
很快,獄卒們一擁而上,一下子按住了林泱泱。
“泱泱!”
“阿姐!”
林十安同林從禮著急了。
林泱泱咬牙,手緊緊捏了起來。
但她心中很清楚,她不能在大堂中動手。
隨著她松開拳頭,獄卒很快將她按在了條凳之上。
就在獄卒即將下手之時,林十安再次開口:
“大人,此乃審判通敵叛國之地,為何要牽扯無關之事?”
“況且,我堂姐哪句話說錯了?”
林十安已經看出來了,周崇正等人分明是覺得林家輸定了,所以已經不再顧忌,揪林家的錯處了。
為何要打林泱泱?
不,他們打的不是林泱泱,而是林家的臉以及林家的體面。
既然如此,林十安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周崇正冷眼看著板子落下。
江云鶴盯著林泱泱,眼神中盡是愉悅。
林泱泱卻咬了咬牙,忍著疼痛不斷開口,痛斥鎮遠侯府虛偽。
但除去林家,沒人在乎她說的話。
待最后一板落下,林泱泱已經皮開肉綻,聲音也弱了下去。
林十安想上前攔,卻被獄卒死死擋在一旁。
“阿姐!”他著急不已,高聲叫了出來。
周崇正眼神不變,仿佛在看著一只螻蟻。
江云鶴神色淡漠:“大人英明。”
在他眼里,今日的結果早已注定,林知清離不了,林家也贏不了。
他斜眼瞥了一眼林家人,嘴角并不明顯地揚了揚:
“今日之事,已經有了定論,林知清不來,林家也沒有證據,我江云鶴確實是清清白白,既然如此,林從戎通敵叛國一案……”
“清白,哪門子清白?”一道陌生且慵懶的聲音自門外響起,十分突兀。
眾人的目光被吸引,紛紛朝著門口看去。
“這,這又是哪家的女兒,我怎的從未見過?”
“你瞎了,這分明是個男的!”
“這個時候來這里作何,難不成這男子也同林知清有關系?”
眾人竊竊私語,一直在猜測著這男子的身份。
就連上首的周崇正三人,都一臉疑惑。
誰都沒有注意到,方才還一臉氣憤的江云鶴瞳孔放大,還默不作聲地退后了一步。
他表面鎮定,但內心卻極為驚訝。
嚴鷸!
是嚴鷸!
嚴鷸并沒有將目光放到江云鶴身上,他緩步上前,面無表情地推開圍在大堂中心位置的獄卒。
而后,他盯著條凳上的林泱泱微微搖了搖頭:“傻子。”
說著,他脫下外衫,披在林泱泱身上。
隨著他的動作,林從禮和林十安扒開人群,檢查了一下林知清的狀況,林十安一把將林泱泱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