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嚴鷸,他心安了一些,同嚴鷸點了點頭,這才看向上首的周崇正:
“周大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阿姐現在需要送醫!”
周崇正緊緊盯著嚴鷸,隨意揮了揮手。
林十安絲毫不敢耽擱,將林泱泱送到林從硯手上,這才折返回了林從禮身邊。
與此同時,在江云鶴的眼神示意下,周崇正拍了一下桌子,高聲沖著嚴鷸道:
“堂下何人?竟敢擅闖大理寺?”
“來人,給我將此人拖下去!”
“大人,你封了一個人的嘴不夠,還想封我的嘴嗎?”嚴鷸不緊不慢地開口:
“鎮遠侯不是一直要證據嗎?我名喚嚴鷸,我便是證據!”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江云鶴和嚴鷸身上來回穿梭。
周崇正更是意外,他面上不顯,心中卻已經開始思索了起來。
他替江云鶴做事這么多年,又怎么會不懂方才江云鶴臉上的表情代表著什么。
這個嚴鷸說得多半是真的!
不行,不能讓他開口。
若是他開口,鎮遠侯府一時不察動了根基,他這個大理寺卿的位置也坐不穩!
想到這些,周崇正再次開口:
“荒唐,若是隨意一人都可說自己是證人,那這大理寺還有何規矩可言?”
說著,他起身再次拍了拍驚堂木:
“林知清尚未到場,此案作廢,維持原判!”
“不可!”嚴鷸和林從禮異口同聲開口。
見狀,刑部尚書挑眉,看向一旁的王淵。
王淵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到了嚴鷸臉上,許久都未開口說話。
嚴鷸只盯著周崇正:“大人如此急著結束此案,難不成是怕我說出什么?”
他的目光銳利,看得人后背發涼,周崇正微微側身:
“大理寺辦案,沒有你置喙的余地!”
“來人,休堂……”
“不可以!”嚴鷸再次開口:
“我乃前太醫院院判晏為語之子,我父親曾拖家帶口前往邊關,負責治療軍中病患。”
“昌明二十四年,我父親隨軍而去,而我沒有等來我父親,只等來了滅口的人。”
昌明二十四年!
這正是林從戎失蹤,大軍全軍覆沒那一年!
這個時間一出,在場的人驚疑不定。
嚴鷸收起了往日的吊兒郎當,目光中帶著恨意:
“我母親身死,我弟弟失蹤,而我,流落在外,幸得望舒侯副將鄭闊所救,改名換姓茍活至今。”
“為的便是替我父親、望舒侯爭得一個公平!”
“鎮遠侯江云鶴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勾結外族暗害望舒侯,使得大軍全軍覆沒!”
聽到這里,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林十安和林從禮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嚴鷸的嚴,其實是晏!
這些話嚴鷸從前從未說過,便是林知清恐怕都不知道。
他們只以為嚴鷸與鄭闊和林從戎有舊,但并不知嚴鷸曾是那場慘烈戰爭的親歷者。
“住嘴!”江云鶴胸口起伏,按捺不住開口了: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污蔑朝廷命官!”
周崇正也反應了過來,迅速開口:“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人拖下去!”
“林知清遲遲未到,林從戎一案就此結束……”
“慢著。”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打斷了周崇正的話。
眾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御史中丞王淵緩緩站了起來,看向嚴鷸:
“你接著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