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陽,趕山這么容易?
看著搭手弄好的活套和木箱子,陳大牛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70年代趕山死的獵戶可不少,最慘的找到之后面目全非。
前些日子孫家灣的龐彪帶著人進山,就是隊里的一個年輕獵戶趕山的時候被掏了肚子。
“那你還想咋?”
“出現上百只狐貍,你提著鐮刀追著它們猛干,像三四十年前干土匪那樣直接端掉狐貍的山頭,再給你冊封一個剿匪總司令,讓老百姓香火供奉起來?”
林陽轉身就朝著南邊的山屋方向走。
“小陽,你別說,聽起來是真的刺激。”
陳大牛趕上了林陽,咧著嘴笑道。
“洗洗睡吧。”
“狐貍又不是老虎,沒那么多彎彎繞繞,有時候獵槍不管用,還要用吊路子的方式才行。”
“咱們已經找到了狐貍窩,只要狐貍上鉤,咱們就能收獲。”
“要是沒找到狐貍窩,你在山里待半年都搞不到一只。這玩意說起來也得靠運氣。”
林陽開始摸口袋,煙癮是犯了:“瑪德,沒煙了。”
“哥有。”
陳大牛遞過去。
“跟誰當哥呢?”
林陽一把將陳大牛的煙盒奪過,點了一根:“這一趟咱們多轉轉,要是能搞票大的,你湊一湊應該能買得起一輛自行車了。”
“是。”
“兜里有120塊錢,再湊湊搞個票就成。”
“今年的目標是三轉一響娶個婆娘。”
陳大牛聽著即將要入手自行車,興奮的不得了。
“放心,肯定讓你實現。”
“春天到了,就是咱們趕山人的天下。”
要說沒有金手指,林陽還真是沒這個把握。
但作為一個重生者,就是天選之子,趕山都不能成為萬元戶,還重生個屁,不如穿越回去在邊境猛干阿三這幫狗日的。
兩個人聊著天很快就進了山屋。
“馬長生,你小子上輩子不會是個娘們吧,貼窗花都會啊?”
一進屋,里面亮著蠟燭,火爐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冒著火星,屋子里暖洋洋的。
開了口子的窗子,竟然被馬長生用舊報紙給糊上了。
這些舊報紙都是隊里淘汰下來的。
放在山屋里,除了引火燒柴,主要也就是補窗戶紙。
四面不漏風,山屋里熱乎的一批。
“這不是有手就行。”
聽到林陽和陳大牛進來,馬長生指了指火爐里面:“我來的時候帶了幾個土豆,等會就能吃。”
“巧了,我帶了點兔子肉,肉干。”
林陽從背簍里拿出了一個油紙包裹,打開之后里面至少有一斤兔子肉干。
這黑燈瞎火的山里。
烤著火,烤著土豆,吃著兔子肉干。
陳大牛還掏出了兩瓶燒刀子放在爐子上,熱起了白酒:“咱們這日子越過越有奔頭。”
“我聽我爹說,最近城里好像在說什么個體戶經濟,也不知道是個啥。”
三個人圍在一起,馬長生開了口,算是閑聊。
“小陽,你知道不?”
兩人看向了林陽,同樣在公社上的小學和中學,他倆總覺得林陽退婚之后,懂得比他倆多。
“大概就是以后你吃飯,買東西不僅僅可以去供銷社和國營飯店。”
“也有個人開的。”
林陽說道。
“就是黑市的個體販子合法化了?咱們要不要也搞一個?”
陳大牛興奮地說道。
“搞個屁啊,那是有成本的買賣,而且剛改開不到一年,政策落實還不明確,公社讓你搞嗎?”
“好好跟著我趕山。”
林陽很清楚,個體戶經濟正兒八經地起飛,要到82年左右。
什么時候生產隊還存在,個體戶經濟就還是萌芽階段。
再說。
做生意多辛苦,不如趕山來得快。
三個人喝著酒,吃著肉,一晃眼就快天亮了。
頂不住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