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女人正拿著一堆黃紙燃燒,在莽子的頭頂上不停地轉悠,嘴里還念念有詞,顯得神神叨叨的。
跪在炕上的女人哭得泣不成聲,趴在自家男人的懷里渾身顫抖:“莽子,你要是出了啥事,你讓娘怎么活啊!”
屋子里,十幾個男人在等著。
村里的規矩,要是一家人有人去世,無論兩家有天大的仇恨,都要死者為大,幫忙抬埋。
這些人,是來準備給莽子辦后事的。
見幾個人拿著繩子準備把莽子綁起來,林陽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一個小伙子,從他手里拿過繩子扔在地上:“去他娘的鬼上身啊!”
“你誰啊,黃神婆說鬼上身就是鬼上身,莽子要是出了事,你負責啊!”
被拉扯的小伙子頓時惱了。
“滾一邊去!”
“這是潘家公社紅山村生產隊的林陽同志,資深的趕山人,你們都給老子滾開!”
“我干兒子要是出了事兒,我要你們好看!”
看著幾個年輕人圍了上來,許立仁一腳踹開了叫囂的年輕小伙子:“小林同志,你給看看。”
“許隊長,你相信老婆子我,莽子就是鬼上身了。”
神婆還想說什么,就被陳大牛一把拉出了門:“放屁,打到牛鬼蛇神破除四舊的時候怎么把你放過了,哪涼快哪待著去。”
神婆罵罵咧咧的也不敢反駁,只能低著頭嘟囔。
而此時。
林陽和陳幺娃已經上了炕,兩個人檢查著莽子的身體。
“叔兒,嬸子你們先別哭。”
林陽讓莽子的爹娘安靜一會,他才摸了摸莽子的額頭,確實燙得嚇人,至少有41度:“這么高的溫度,這不是鬼上身,這是發燒到驚厥,講點科學好嗎?”
“小林同志,還有救嗎?”
一聽林陽說得頭頭是道,莽子的爹著急地問道。
許立仁站在地上也說道:“小林同志,你說需要啥,我都給你弄來,只要你把莽子救過來。”
“蛇咬的。”
就在此時,陳幺娃看到了莽子咬上的牙印:“兩個傷口,看來還不是一只,或者是被一只蛇咬了兩次。但是傷口沒有發黑發紫,不像是中毒了,蛇應該沒毒。”
林陽抬頭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陳幺娃,兩年不見確實長大了不少,懂得多了。
“大牛,把人摁住。”
“拿個毛巾塞嘴里,小心自己把舌頭咬了。”
林陽話音剛落,許立仁就吆喝。
兩個年輕人掰開莽子的嘴,把毛巾塞了進去。
陳大牛摁住了身體,說道:“這小子勁還挺大的,到底是咋弄的?”
“傷口發膿了,得把膿擠出來,這是感染了。”
“這蛇雖然沒毒,但是也不能確保傷口不感染,這肯定是受了傷之后傷口沾染了其他的東西。”
林陽說著,看著渾身滾燙的莽子:“許隊長,找根針和蠟燭來。”
“我去拿!”
莽子的爹跳下炕,很快就拿來了銀針和蠟燭。
“小陽,你還會這個?”
看著林陽拿著銀針在火苗上炙烤,陳大牛好奇的問道。
“多讀書。”
林陽拿起莽子的手,銀針依次扎進了十根指頭,然后用力的把血擠出來:“來個人,使勁擠。”
“放血療法?”
陳幺娃看著林陽的這一手,一眼就看出來了。
人在驚厥高燒的時候,放血是一種迅速降溫的方式。
“有酒嗎?”
“給我一瓶!”
看兩個女人輪番給莽子的手指擠血,林陽伸出手:“酒精度高一點的酒拿來,然后快問問安乃近找到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