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同志,我真是要謝謝你,你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黃佩佩拽著林陽的腿,哽咽的話都說得含糊其辭的。
“黃大姐,封建社會亡了幾十年了,咱們不興這個。”
“我很社死的。”
林陽做夢也沒有想到,黃佩佩竟然會當街下跪。
這一跪。
黃佩佩是個什么心情,林陽不得而知。
但被路過的人當街駐足圍觀,林陽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燙,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什么封建剝削階級呢。
“黃副廠長,搭把手啊。”
硬拽哭泣的黃佩佩沒反應,林陽連忙招呼黃團結。
“妹子,先起來,這么多人呢,咱們里面說。”
“佩佩,起來。”
黃團結和他爹黃葛老大夫兩個人,左右攙扶著將黃佩佩拉起來。
黃佩佩這才收斂了情緒,擦著眼淚:“林陽同志,里面請,我們兩口子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好好地謝謝你。”
“說起來我和董長江同志也算是投緣,不用這么客氣的。”
幾個人說話的功夫,就進了國營飯店。
王建國和黃團結的關系很鐵,已經事先知道了今天的這頓飯是請林陽的,他也沒說話,只是朝著進包廂的林陽豎了個大拇指。
“妹夫,這就是林陽。”
林陽剛進了包廂,除了看到董長江之外,還有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
看著很瘦,營養不良的樣子,光學眼鏡很厚,至少八百度的近視。
但他的穿著打扮和氣質,一眼就能看得出,應該是老師。
董成仁連忙轉著輪椅上前,激動地伸出手:“林陽同志,我是董長江的爸爸董成仁,感謝您,非常地感謝您。”
“不用這么客氣的。”
林陽說著,被這一家子的熱情和感激整不會了,連忙看向了準備起身的董長江:“恢復得咋樣了?”
“陽哥,差不多。”
董長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活著最主要。”
林陽知道,董長江現在還在對自己失去一根指頭耿耿于懷。
這種事兒,落在誰的身上,誰都不好受。
“陽哥說得對。”
董長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行了,都別站著了,坐下說話吧。”
“今天我就當個中間人和東道主,咱們今天好好吃個飯喝個酒,感謝一下林陽對咱們董家的救命之恩。”
還是黃團結這個當廠長的會來事兒,一招呼大家才坐下。
“來,一起舉杯,感謝林陽同志。”
一桌人一起喝了一杯之后,林陽連幾口熱菜都沒吃上,就被挨個敬酒。
最離譜的是黃葛。
作為董長江的姥爺,也是今天這一桌輩分最大的,杯子都快要低到桌子底下了。
歲數大了,醉得快。
醉了后情緒就激動,一個勁地抓著林陽的手表示感謝。
最后還是黃團結架著出去的,在王建國的辦公室的小床上放下。
等黃團結重新進了包間,林陽才開口:“黃副廠長,沒想到董叔之前竟然還是林場的啊。”
“是。”
“我妹夫出了事兒之后,就轉到了縣里的中學當后勤老師。”
“我妹妹也在林場。”
“長江算是頂了他爹的班。”
黃團結說道。
“小林,我聽長江說你是做趕山營生的。”
“是,混口飯吃。”
林陽看著黃佩佩笑道。
“能成為林場和公社一起承認的守山人,怎么能是混口飯吃。”
黃佩佩笑著,話鋒一轉:“前幾天我們林場的人閑聊,說是在北土坡好像見到了麋鹿,林場的巡邏員去找過,沒找到。我看還是要你們專門干這個營生的去才行。”
一聽有麋鹿。
黃團結下意識的看向了林陽,林陽也瞬間get到了黃團結的眼神,兩人互相張望,神色有些怪異。
尤其是黃團結。
自己不行這事兒也不能和妹妹妹夫說,他低下頭喝著酒,生怕林陽開口給抖了出來。
“行,改天我去瞧瞧。”
“要是真的能搞到,我請大家喝酒。”
聽林陽這么一說,黃團結這才長松了一口氣,連忙端起酒杯:“來,最后一杯,咱們一起敬林陽同志。”
林陽端著酒一飲而盡,心里也是激動的不行。
距離萬元戶還差三百塊,正想著過些日子進趟山了,沒想到這次的答謝宴竟然還得到了麋鹿的線索:“北土坡,好像挺遠的,過些日子去碰碰運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