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就不喝了,我晚上還要去醫院。
朱豪剛剛坐下,張桂英就遞上一杯白開水:“謝謝嬸子。”
“那你們聊,我去做飯。”
“嬸子,不用張羅,我一會就走。”
看著張桂英出門去廚房做飯,朱豪有些拘謹連忙起身。
“坐下說,來都來了,總要吃飯的。”
“現在條件好了,不差你這一口。”
林陽拍了拍朱豪的肩膀,讓他坐下之后才點了根煙:“朱豪,你剛剛說晚上還要去醫院,是咋了?”
“路上你咋沒說?”
林小花也好奇的拉著凳子坐過來,問道。
“我這一趟來也不是為了借錢的,剛才要不是林陽想著和我喝酒,這事兒我也不說的。”
朱豪很老實本分地點了點頭,接著道:“也沒啥,就是我爹生病了,還挺嚴重的,我們兄弟們湊了湊還是差點,準備往市里的醫院去。”
“啥病還要湊錢?”
看著朱豪難為情地低下了頭,推了推眼鏡,林陽好奇地問道。
要知道。
雖說78年年底已經宣布了改開,但現在還屬于是計劃經濟的時代,醫療這方面屬于是“低水平,廣覆蓋”,和改開逐步形成的社會醫療保險有本質的區別。
這年頭小打小鬧的病基本上是不花錢的。
城鎮職工和農民可以通過公費,勞保和合作醫療報銷,個人支付的費用微乎其微。
不過從朱豪的表情來看,他爹的生病肯定是超標了,而且要去市里的醫院看病,屬于是轉診,超出基本保障的費用就要自己承擔。
“胃癌。”
朱豪長長地嘆了口氣,抬頭強行擠出了一絲笑容:“老頭兒這些年養了我們師兄弟,年輕的時候省吃儉用的勒緊褲腰帶,勒出來的,已經晚期了,縣里怕是看不好。”
“這病我記得市里也……”
林小花話沒說完,就被林陽一個眼神打斷。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當著朱豪的面說出來,未免是殘忍了點。
看著朱豪的神情,林陽從口袋里拿出了100塊錢:“再多了你也不能要,這不用還,給叔兒買點吃的喝的。”
“林陽,不用。”
朱豪推辭了半天,最后還是林小花將錢強行塞在了朱豪的手里,然后自己又拿了30塊錢一并塞過去:“我和娘剛剛擺攤,也沒多少錢,是個意思。”
“謝謝。”
朱豪的眼眶有些紅潤,破涕而笑,擦了擦眼淚:“老同學見面,讓你們見笑了。”
“這有啥,能理解。”
林陽說著,話鋒一轉:“你剛剛說找我是洮河水庫的事情,你具體說說。”
“是這。”
朱豪整理了一下情緒,“林陽你和林小花去過洮河水庫,水庫可以連接咱們縣里的那條河蓄積水量,所以難免有一些魚在洮河水庫里繁衍,今年的量還是挺大的。”
“這個我知道。”
“這段時間我們有別的事兒要忙,原本說每周去洮河水庫釣魚的,也耽擱了。”
林陽點了點頭。
洮河水庫有魚,而且不少,肥美這事兒,林陽知道。
之前去了幾次,釣出來的魚最大的要有十二斤左右。
大鯉魚在這個年代,尤其是忠縣這地方屬于是稀缺水產品,價格要比普通的肉類高。
基本上中等規格,也就是兩斤以下的,計劃內的價格是1塊錢左右。
超過3斤的屬于高端大鯉魚了,價格能達到2塊錢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