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打死他,打死他啊!”
“沒臉了,老子沒臉了!”
看著林陽生拉硬拽的,雷干勁就像是在擊雷山附近活捉的那條野驢似的,張牙舞爪的,棍子都在隔空揮舞。
“干爹,你這是吃藥了還是咋的?”
林陽連忙從后面抱住了雷干勁的腰,往院子里拖:“我剛來你家,你就要帶我去干仗,還讓我給你收尸送監獄的,有話你好好說,我幫你想辦法啊。”
“雷翔,雷翔這孽障!”
雷干勁硬生生地被林陽拖回了院子里,氣得一棍子敲碎了南廂房的玻璃。
“雷翔咋了?”
看著雷干勁的一口悶氣發泄出來,林陽這才松開了他的腰,順手遞上一根煙:“萬事少生氣,生氣不值當,先點上一根慢慢說。”
看著遞過來的香煙。
雷干勁接過,點上,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椽子上,氣得呼吸急促:“這王八羔子賭博,輸了好幾百,混子都找上門了,說是不還錢就要砍掉他一根手指頭,村里人都快全知道了。我這個老臉算是丟盡了!”
“等會。”
“干爹,雷翔不是上大學了嗎?”
距離上次見過雷翔,這都過去兩個多月了,林陽還以為雷翔這癟犢子回去上學了。
但是聽雷干勁的意思,貌似在雷家村生產隊。
“上個屁啊。”
“丟人的事兒我原本不想和你們說的,今兒也算是瞞不住了。”
“上次他和國營飯店王建國閨女那事兒,我好說歹說的剛剛擺平,把家底都賠光了。誰知道王琴這個丫頭做事也是狠,直接給雷翔他們學校寫了一封信,揭發雷翔的個人問題。”
雷干勁說著,不停地搓著自己的腦袋,臉頰通紅,感覺羞愧得都要鉆到地底下去見祖宗了。
“被開除了?”
看著雷干勁說不下去,林陽才試探性的問道。
“瑪德,人丟盡了!”
看著雷干勁抬手給自己臉上一個大逼斗,林陽連忙拉住了他的手:“干爹,這么大的事兒你怎么不給我說。”
“和你說有啥用,是這個孽障玩意鬼迷心竅。”
“現在安安生生的不過日子,還被人帶著賭博,欠了300塊。”
雷干勁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他猛吸了一口煙:“走,去我姐家,這王八犢子現在不敢回來待在我姐家里,追賭債的都找上門了,他保不住手沒關系,我姐一個寡婦,要是有了三長兩短的咋整。”
“干爹,別急,先去看看。”
林陽也沒想到雷干勁的命這么苦,好不容易培養了一個大學生,結果是個棒槌。
300塊錢,相當于農民一年多的收入。
怪不得雷干勁這么生氣。
在林陽的攙扶下,雷干勁握著棍子就出了院子。
雷干勁的親姐雷大菊就在雷家村生產隊,比他大七歲,剛剛六十出頭。
林陽之前見過一面,沒啥印象。
雷家村生產隊不大,走快點五分鐘就能從村頭到村尾。
雷大菊家就在村尾。
院子很破,還有一堵墻是危墻。
兩人剛走近,就看到墻上被人潑了狗血,看著血絲呼啦的有點瘆人。
好在雷大菊家的院子和村里其他家的院子隔著幾十米,屬于是單獨的院落。
院子里吵吵鬧鬧的,離得遠了也聽不太真切。
在院子門口,還放著兩輛自行車。
“你們別動手,我還,我還還不行嗎?”
“你們要是把小翔的手給砍了,讓小翔以后怎么過活啊?”
“滾你麻痹的,你這把歲數了怎么還?出去賣都沒人要,這可是300塊錢,不是30!”
聽著院子里傳來的吵鬧聲和雷大菊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