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被叫起來時,還睡眼惺忪。
“怎么了二叔公?”
待看到大堂里的吳秋秋與韓韞時,瞌睡也慢慢退去。
如果不是發生了什么事,二叔公不會這么急吼吼地把大家召集在這里。
二叔公把魏姓軍官的照片遞給了莫先生:“阿生,這個人我們是不是查到眉目了?”
莫先生聞言神情鄭重起來:“嗯。”
“等等。”
吳秋秋突然擺手,然后從書包里把留聲機抱出來放在桌子上。
“找魏軍官的人,是她。”
眾人看到留聲機的底座慢慢滲出血跡,空靈的唱腔從其中飄了出來。
緊接著房間內的燈突然暗了下去,一陣陰冷的風吹過,屋內好像多了很多竹子,而在竹林中間,站著一個身穿紅色民族服飾的女孩。
女孩五官是好看的,但是臉色卻是不正常的慘白。
“要找人就先把竹子收起來。”
吳秋秋冷不丁開口。
和這女孩相處久了,她完全不怕了。
紅裙女孩哦了一聲,收起了竹子,燈也亮了起來,她站在吳秋秋背后。
“找,找到他,他了嗎?”
說話還是一卡一卡的。
二叔公與阿生對視了一眼,沒想到吳秋秋千里迢迢趕來臺中,是為了替亡人完成心愿。
“這個人,我們查到他叫魏君覃,1921年生人,于十三年前去世了,無妻無子,亦無別的家人。”
“至于我為什么找到這個人的,是因為,他的畫像,就掛在龍王宮,這個人,和龍王宮恐怕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也是為什么,阿生說吳秋秋要辦的事和李佩怡還稍微帶點關系。
李佩怡是因為龍王宮而死,而龍王宮,又與魏君覃脫不開聯系。
阿生說完,吳秋秋目瞪口呆。
她打死也想不到,魏君覃的照片會掛在龍王宮里。
韓韞也在旁邊點了點頭:“是真的。”
“難道魏君覃是龍王宮的創始人嗎?”吳秋秋自言自語。
要不然怎么解釋龍王宮掛著魏君覃的畫像?這不荒誕嗎?
二叔公搖搖頭:“還真不是。”
不是?
吳秋秋覺得更神秘了。
“請說說龍王宮。”
恐怕還得從龍王宮入手。
“龍王宮,是非典前后創立的,那時候死的人太多了,各種教派也趁虛而入,大家信神佛保佑,其實也是對生的渴望,和對死人的哀悼,算是一種寄托吧。”
“創立人姓陳,叫陳玉和,前身是個強奸犯,出獄后搖身一變,自稱得了龍神洗禮,洗去罪孽,得道成仙了。加入龍王宮,不僅能醫好病痛,還能見到天上的神佛,甚至還能與死去的親人對話,最奇葩的是,還能飛升成神仙。”
阿生說起龍王宮成立初期的故事。
吳秋秋皺著眉頭:“這也有人信?”
這不是典型騙局嗎?
二叔公聽聞笑著搖了搖頭:“小丫頭,你不能用現在的眼光,去評判當時的事物。在那個時代背景下,大家太需要一個精神上的寄托了。”
吳秋秋若有所思地點頭:“二叔公,受教了。”
接著阿生繼續補充:“龍王宮并不是單單精神上的寄托,加入的信徒,確實病都好了,甚至有癌癥患者都痊愈了。”
“什么?”
吳秋秋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是真的假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龍王宮就此成立了,并且迅速擴張,席卷全省,至今至少有十幾個分會。那個天元大師,只是我們這邊這個分會的會長而已,至于陳玉和,有傳言他早就死了,也有人說他飛升成為仙人了,近十年來沒露過面。”
聽阿生這么一說,吳秋秋才真正意識到龍王宮的厲害之處。
席卷全省,信徒更是有好幾萬人。
但仔細想想,能得道成仙,病痛全消,還能見到死去的親人,對普通人來說,根本抵擋不住這個誘惑。
擴張才是正常的。
可怕之處是這么多年沒有翻車。
如果只是靠著騙是不可能的。
肯定還有別的方法控制信徒。
“那現在龍王宮誰說了算?”
吳秋秋問。
阿生搖了搖頭:“真正的會長從不露面,都是各個分會自己管自己,信徒們每年會上供一大筆錢,就連這邊的銀行都推出了龍王卡,每年自動上繳年費。”
“好像仙娥班的信徒是不用繳年費的。”
騙錢又騙色。
吳秋秋慢慢收回思緒:“可是說這么多,好像與魏君覃都沒有任何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