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雪然渾身顫抖:“你,你答應了嗎?”
駱家家主嘆了口氣:“孩子,我身在這個位置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駱家,我沒有辦法呢。”
言下之意,他已經同意了這個提議。
駱雪然好似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這是一個當父親的能說出來的話嗎?
他們竟然想用她,代替駱純然,成為新的河伯新娘。
“你還有機會,你告訴爹,純然在哪里,把她找回來,你就沒事了。”
駱家家主的話在耳邊,猶如鬼魅一般響起。
竟然比一只只女鬼的低語還要恐怖。
這一刻,駱雪然忽然才明白,什么叫人心。
這才是最最恐怖的地方。
要她出賣吳秋秋,換取自己的生存。
她現在并不知道吳秋秋的下落,可是,駱雪然真正驚恐的是,若是她知道,她會為了自己活下去出賣吳秋秋嗎?
她對自己卻也都沒有信心。
人心怎么能壞到如此地步?
她忽然覺得,造成駱家女自相殘殺的輪回,從來都不是執筆人。
而是這個整個駱家,以及這個時代
為了生存,女性不得不自相殘殺。
可怕的不是鬼,是吃人的時代。
“我,不知道。”
她眼底的驚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落在駱家家主的眼中。
也有不忍和心疼。
但是這種情緒很快就消失了。
“既然你不愿意說,便沒有別的選項了。”
“你是我駱有德的女兒,理應為了家族做出犧牲,這是駱家女兒的命,也是駱家的榮耀,將來,百姓都會記得你的。”
駱家家主伸手拍了拍駱雪然單薄的肩膀,竟然說出幾分視死如歸的氣勢來。
只可惜死的不是他。
駱家獻祭女兒,倒還獻祭出了榮耀感了。
呵。
說完,駱家家主起身:“你好好準備,馬上有人來幫你梳妝打扮的,定讓你風風光光出嫁。”
為保住家主之位,為保住駱家名聲,犧牲一兩個女兒,又如何呢?
子時的打更人剛剛走過。
看守牢房的衙役喝著小酒,面前擺著一小蝶花生米。
他們說話聲不大,卻正好能被吳秋秋聽到。
牢房并不是單人牢房,旁邊還躺著個滿臉爛瘡的人正在睡覺。
吳秋秋離他遠遠的,聽著衙役侃大山。
她一定要盡可能地在牢房里多呆一陣子。
反正駱家人找不到她。
說著說著,兩個獄卒說起了駱家的事兒。
“哎,聽說了嗎?河伯新娘逃走了,全城吵翻了天都沒有找到河伯新娘的下落。那駱家還派人來請咱們大人出手相幫,被大人裝病回絕了。”
“開什么玩笑。咱們大人是官,才不摻合他們駱家的事兒,他們愛獻祭誰獻祭誰。”
“只是現在這河伯新娘逃走了,儀式只怕是舉行不下去了,奇了怪了,整座城都快被掘地三尺了,那丫頭到底躲哪兒去了呢?真是有些神奇。”獄卒撓撓頭。
那人就人間蒸發了似的,找不到,硬是找不到。
吳秋秋就在他們對面的牢房看著他們說話。
獄卒發現了吳秋秋的眼神,醉醺醺開罵:“去去去,看什么。”
“人哪兒去了呢?”
“要說這駱家有魄力呢,人家說儀式正常舉行。”
"河伯新娘都跑了,還舉行儀式??
"駱家又不止一個女兒,說是,把嫡女獻祭了。
吳秋秋和另外那個獄卒同時瞪大了眼睛。
什么?
“獻祭嫡女?駱家這么狠?”
“嘖,可不是嗎?我可聽到有童謠在唱,什么來世不做駱家女......”
剩下的話,吳秋秋已經沒有心思再聽,她雙手撐住牢房的柵欄:“你們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嫡女,那不就是駱雪然嗎?
駱家竟然已經喪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嗎?
她跑了,居然讓嫡女頂上,成為新的河伯新娘出嫁。
他們瘋了吧?
“你一個小乞丐打聽這個干什么?這也不關你的事,去去去。”
獄卒不耐煩地揮手,并不打算和吳秋秋多說。
吳秋秋握緊了拳頭。
駱家,好一個喪心病狂的駱家。
此舉,一方面是真的決定讓駱雪然當河伯新娘,還有一方面,故意放出風聲,只怕是逼她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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