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沒興趣知道你是誰,只說什么軍情便是!”盧植還是頭也不抬,聲音又冷了三分。
劉備面上喜色一閃而逝,微微側頭看著呂逸,像是挑釁
“是!”呂逸無奈,說道:“末將探得張角帶著兩萬黃巾軍,兵臨博陵城,此刻博陵危矣。”
見盧植恍若未聞,毫不動容,呂逸又道:“博陵若失,則冀州、幽州皆懸于一線,若是張角趁機攻打,恐怕北境一線生靈涂炭,內憂外患,如何能...”
他話還沒說完,盧植豁然抬頭,目光冰冷而幽森,“住口!”
呂逸一怔,不知道那句話說錯了,惹得盧植勃然大怒,馬媛和張遼卻已經面帶慍色。
“黃口豎子,在這里危言聳聽,真當老夫軍法不嚴嗎?”盧植喝道。
呂逸忍不住眉頭一挑,心中怒氣像野火燎原一般開始蔓延。
自己不辭辛苦,日夜趕路前來報信,進了大營,縱然被百般刁難卻也始終守禮遵義,未曾有一點不敬。
卻想不到連盧植也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自己稟報了敵軍主將動向這樣的軍情,竟然核實都沒有核實,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這已經不是欺人太甚了,簡直是黑白不分!
呂逸現在不僅僅是氣憤,更多的卻是失望。
馬家英雄輩出,馬續自不必說,馬融也是當世經學大師,更抗擊胡虜多年,無論是匈奴、鮮卑、羌胡,至今仍傳頌他的威名。
想不到盧植身為他的弟子,竟如此不堪,這里面恐怕也少不得劉備的功勞。
身為北線主將,居然識人不明,輕重不分,怎么能讓呂逸不心寒,劉宏昏聵,沒想到盧植也是這樣,大漢難道已經爛到骨子里了嗎?
但眼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呂逸只能強忍心中怒火,平靜卻鄭重的說道:“啟稟將軍,末將所言句句屬實,將軍若是不信,自可派人核實,只是救城如救火,還請將軍以戰事為重!”
“好一個戰事為重!”盧植眼中厲芒閃過,說道:“果然好一張利嘴,老夫身在前線,尚不知張角動向,你區區一個胡騎校尉,又身在關外九原,如何知道?”
“末將并非從九原來,而是從博陵來!”呂逸嚴重殊無懼色,坦然面對盧植懾人的目光,“末將所屬,已與黑山賊鏖戰多日,不敢欺瞞!”
盧植見他神情一片肅穆,眼中似有無盡哀傷,頓時心中一動。
卻聽劉備突然說道:“你既是邊軍,卻未奉調令擅入中原,所為何來?”
呂逸冷哼一聲,對著劉備,他可沒有這么好的脾氣,“末將何去何從,自有分校,還用不著跟你這區區主簿稟報!”
盧植不知道他們二人過往,只聽呂逸這一句很有些盛氣凌人的味道。
劉備在他面前一直表現的溫文爾雅,彬彬有禮,難得插嘴,雖有些反常,問的問題卻很在理,頓時心中又多了幾分慍怒。
“在下雖是主簿,卻也忠君愛國,不似爾等雖有尺寸之功,卻甘心情愿投靠閹狗,賣身求榮!”劉備冷哼一聲,在盧植面前挺胸抬頭,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果然他這一句話,頓時把盧植的怒火完全激起,老將軍氣的花白的胡子一顫一顫,喝道:“你這點軍情還是留著跟你的閹豎主子說吧,但今天你無令擅動的罪,既被老夫知道,卻饒你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