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媛兒幾年不見,竟還記得我這個老師兄。”盧植笑著說道,“師叔他老人家一向可好?愚兄軍務繁忙,久未拜見,心中掛念。”
見他提起自己的爺爺,馬媛終于忍不住,靠在呂逸身上,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盧植見他們親密的模樣,眉頭一皺,卻見呂逸也淚水沖開眼眶,顫聲道:“師父他老人家...為國捐軀了...”
盧植聞言,心頭如遭重殛,“噔噔噔!”連退三步,一下子撞在帥岸上,這才穩住身形,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什么,師叔他老人家...”
話剛出口,卻已經難以為繼,哽咽著說不下去。
見他哀傷過度,心神恍惚,呂逸和馬媛都只能暫不做聲,過了良久,盧植這才緩過神來,卻又問道:“你管師叔他老人家叫什么?”
呂逸老老實實一拱手,說道:“盧師兄,師父臨去之前,已經收我為弟子!”
“可有憑證?”盧植看了看馬媛,知道所言不虛,但他知道馬家傳承和馬家弟子之間的區別,這才有此一問。
呂逸會意,從懷中取出令牌,雙手捧起,躬身遞到盧植面前,朗聲說道:“師父賜下‘伏波令牌’,命弟子復漢興邦,驅除胡虜,不墮伏波之志!”
盧植忍住悲傷,卻并不去接令牌,只看了一眼,又朝馬媛看了一眼,擺了擺手,艱難的站了起來。
“出去!”盧植沉聲說道。
宗員和軍法官依言退了出去,劉備卻還跪在當場沒有動彈。
“都出去!”盧植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悅的說道。
劉備無奈起身,躬身倒著朝外退去。不得不說,這恭敬守禮的一套,劉備從來做的一絲不茍。
可是他心中的不甘卻像萬蟻噬心一般正瘋狂的涌動。
見盧植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劉備把心一橫,猛地說道:“老師,弟子還有一言,不吐不快!”
盧植頓時板起了臉,一拂袍袖。
劉備知道老師是真的生氣了,但事已至此,不說也不行了,脫口而出道:“老師,馬老將軍恐為奸人蒙蔽,卻不知此人投靠閹黨,老師卻不可不察啊!”
盧植眼神一動,還沒說話,劉備這番話卻把馬媛徹底惹惱了,怒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沒有規矩,長輩說話,哪里輪得到你來插嘴?”
一轉頭,看向盧植,冷聲道:“盧師兄,你的弟子,怎么這么不像話!”
“滾出去!”盧植被馬媛一說,也覺得老臉無光,劉備這時候冒出這一句,看似是說呂逸,殊不知罵的卻是馬家滿門,怎么不讓他怒火中燒。
或許之前對呂逸還有一絲懷疑,畢竟張讓這廝從來沒有干過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更不可能平白無故提拔一個邊地的將校。
丁原行賄的事情毫不遮掩,但凡有些風骨的官員哪個看得起他。
自然很容易把呂逸和丁原劃為一丘之貉。
只是他親眼看到呂逸,卻覺得呂逸不茍合取容,有膽魄有擔當,九原一戰更交代的清清楚楚,早就已經信了大半。
再加上馬媛的背書,現在又取出“伏波令”,那就是師門這一代的傳承人。
他會看錯,難道他的師叔,老將軍馬續用性命去看,也會看錯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