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彥一愣,輕慢?什么意思?
呂逸也一愣,劉備顛倒黑白,來者不善他是知道的,只是回想自己說的話,滴水不漏,不知道哪里被他抓到了錯處。
只見劉備一臉沉痛的說道,“兩位都是校尉,地位相當!也都是勇冠三軍的猛將,如今荀校尉親自下場,呂校尉卻用手下部將應付,豈不是有些輕慢?”
他著重強調了“地位相當”這四個字,果然荀彥一聽,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那點怒氣藏都藏不住。
這四個字在荀彥聽來無比刺耳!
他一向自視甚高,雖然是世家背景,能夠從荀家脫穎而出,拿到射聲營校尉的職位,更多憑的卻是自己的努力。
實打實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怎么能和呂逸這樣諂媚閹宦,蠅營狗茍,來路不正的人相提并論。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呂逸眉頭一挑,頓時明白了劉備的意思。
想來他看出自己有傷在身,挑動著自己親自下場,想給荀彥增加勝算。
只是劉備用官職說事,似乎有些不夠分量,想必還有后招,呂逸反倒不急了,戲謔的看著劉備,不為所動。
果然,見荀彥神色難看,劉備頓時心花怒放,又道:“更何況貴屬下已經比過一場,若是一會輸了,反倒顯得荀校尉乘人之危,勝之不武,怎么不是輕慢?”
他最會說話,表面上是說荀彥勝了也不光彩,聽在荀彥的耳朵里,卻是在說,若是自己敗了,豈不是連呂逸手下都不如,而且還用的是車輪戰這樣卑鄙的手段。
這話簡直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荀彥的臉上,看向呂逸的目光,頓時又變得犀利而不善。
劉備早就打好了腹稿,準備充分,只等呂逸開口反駁,自有一整套說辭應對。
沒想到呂逸氣定神閑,既不反駁,也不答話,只是看著自己。
只感覺一拳錘在了棉花上,自己反而有些憋屈。
不知道為什么,呂逸平靜的眼神在他看來無比的灼熱和讓人生厭,自己在他的注視之下只覺得如坐針氈,渾身難受。
劉備一向自詡儒雅君子,最重涵養,從來都是和聲細語,溫潤如玉。
言談舉止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此刻卻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沖動和煩躁,脫口而出道,“難道呂校尉只知道躲在部將身后,卻不敢自己下場嗎?”
他這反常的舉動,軍卒還沒有察覺,盧植卻覺得十分詭異,忍不住眉頭一皺,一道凌厲的目光電射而去。
劉備若有所覺,渾身一顫,根本不敢去看盧植,一句話說完,訕訕后退,垂手低頭,扮起了泥塑木雕。
呂逸冷笑,就這?真當自己這么容易被拿捏不成?
“如你所愿!”呂逸一瞥劉備,不屑的說道。
轉向荀彥,鄭重拱手道,“末將自到此處,盧將軍便反復提及荀將軍騎射雙絕,末將心中好生敬仰,今天能與荀將軍切磋,榮幸之至,還請將軍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