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久仰韓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徐福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只是這話聽在韓遂耳朵里卻格外的難受。
自己已經淪為階下囚了,現在說名不虛傳,這不是侮辱是什么?
“哼!要殺便殺,何須出口傷人!”韓遂冷哼一聲,極有骨氣地別過頭去。
徐福這句話雖然含沙射影的,但他已經聽出來言下之意。
至少自己性命暫時不需要擔心了,自然骨頭就硬了,腿也不軟了。
“呵呵,韓將軍說哪里話!”徐福笑道,走到他身后,小心地幫他把綁繩解了。
韓遂活動了一下已經血液不暢的雙手,冷聲說道,“我韓遂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但要我投降,絕不可能!”
“知道,知道,韓將軍鐵骨錚錚的漢子,怎么能投降呢!”徐福十分貼心地附和道。
“相逢就是有緣,在下沒有別的意思,城樓上略備薄酒,請韓將軍痛飲一杯,別無他意!”
“哼,有何懼哉!”韓遂一聽這話,頓時又來勁了。
竟大搖大擺走在前面朝著城樓就去。
徐福緊緊跟上,韓當和張飛、典韋相視一眼,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只以為徐福要用韓當做俘虜,跟叛軍討價還價,沒想到徐福客客氣氣像是招待客人。
尤其是蓋勛,急得汗又下來了,正要上前阻攔,卻被韓當一把拽住。
韓遂上了城樓,見果然幾案擺好,酒水陳列,“你們倒是有雅興!”
“好說,好說!”徐福笑著延手相請,兩人分賓主落座,“在下徐福,忝在呂逸將軍麾下任軍師,今日多有得罪,請韓將軍見諒!”
“有話快說,不要打馬虎眼!”韓遂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肆無忌憚地說道。
“那在下就直說了!”徐福不以為忤,又親自替韓遂斟上一杯,“韓將軍雖然屈身至此,在下是不敢為難將軍的!”
“哼!那是自然!”韓遂膽氣越來越壯,大手一揮,“我雖一時不慎,可麾下這五萬精兵卻不會就此偃旗息鼓,我賢弟馬騰將軍威震西涼,滅你區區金城不過彈指之間耳!”
“正是,正是!”徐福絲毫沒有生氣,陪了一杯酒,“故此在下只請將軍手下留情,大發慈悲,給我們一條生路!”
“嗯?你當真?”韓遂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又不傻,自己現在生殺予奪全在徐福手上,人家這么客氣,怎么看都像是個陰謀。
“哎!將軍有所不知啊!”徐福長嘆一口氣,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我家主公志在塞北,也是拗不過那長史蓋勛請求,這才和將軍兵鋒相對!”徐福搖頭晃腦地說著。
按他的意思,呂逸對昏君和朝廷根本不屑一顧。
出身九原,常年飽受戰亂之苦,對胡虜那是深惡痛絕,一心只想征戰塞北,報仇雪恨。
而造反這種很有前途的事情,呂逸內心其實是支持的,至少是不反對的。
相比于張角這樣的妖道,無疑韓遂和馬騰這樣的西涼猛將更有前途。
大家既然沒有沖突,就應該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只是現在呂逸想從西涼出兵,先平南匈奴,再和鮮卑交鋒,他們的叛軍正好擋在了進兵的路線上,這才不得已為之。
韓遂覺得這一套說辭雖然有些荒誕,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嚴格意義上說,大家都是邊軍出身,頗有些共情。
既然人家沒有殺自己的意思,還隱隱有結盟的想法,倒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