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學看似在客觀地追求理,但從根本來說,二程和朱熹傳下的‘天理’卻是唯心。”
“反不如心學的完全唯心,更有益于精神方面的修煉。”
排除了心學和理學之后,韓勝自然就想到了三大流派中的氣學:
“心理氣三大流派,氣學最為衰微,甚至經常被并入理學之中。”
“但是這門學問,卻和道家煉氣之法更為貼近。而且氣本論之說,和這個世界的元氣造化萬物,也是更為符合。”
“如果我以后兼修儒學法門的話,應該從氣學著手!”
氣學和理學的區別,最根本的在于理氣關系的問題。理學在二程之后有朱熹等人繼承發展,氣學在張載之后則是少有人修。再加上兩門學問有許多相近之處,所以氣學常被并入理學之中,不被單獨提起。
“氣以載理,理不離氣。”
“如果想改造理學、改造儒者的話,同樣應當從氣學著手,改變他們的認知。”
相比被理學視為根本的“天理”,韓勝更相信氣學視為根本的“氣”。天理是二程、朱熹所領悟的道理,可能和天地間真正的道理有沖突。氣卻存在于天地萬物之間,能夠化為萬物。
“太虛即氣,氣聚而為萬物,萬物散歸太虛。”
“儒門氣學之法,更適合與道家法門兼修!”
隱隱明白了自己以后的道路,韓勝開始和凌岳真人探討氣學上的問題,以及和道家法門的異同。
凌岳真人雖然是一位道門大宗師,卻對儒道佛三教的學問都有一些涉獵。聽到韓勝的想法后,同樣有所觸動,道:
“百年前王陽明未成圣賢時,有三人和他齊名,并稱四大先生。”
“甘泉先生湛若水是白沙先生陳獻章的傳人,和王陽明同屬心學一脈,并稱王湛心學。”
“整菴先生羅欽順和涇野先生呂柟雖然說是理學大宗師,其實卻都兼修了氣學。”
“你想兼修氣學的話,可以找這兩人的傳人。”
就這樣,兩人不斷交流自己對元氣、萬物、天地的看法,韓勝對大宗師要求的身融天地、天人合一,也漸漸有所體悟。
“宗師成為大宗師,必須要能入道。這樣才能和天地間某種道理合一,身融天地之中。”
“這個道一定要是自己對天地的認識,若是出了差錯,以后就可能像東林先生顧憲成那樣,難以更進一步不說,甚至會和天地間的道理沖突。”
“我的道,如今尚無頭緒!”
對大宗師的認識越來越深,韓勝在鄉試期間,不斷思索自己以后的道路,以及達到的途徑。期冀自己在不遠的將來,能夠成為大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