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后的兩個小聲嘀咕的婦人,嚇得頓時噤聲,洗衣速度也忽然快了,心里默念著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陸鳶:“忽然想到了陳二嫂夫家姓陳,剛好照顧祁晟的也姓陳,覺得巧,就問問。”
圍山村的村民大多都不同姓,也不是本地的。
原本有幾戶山里搬下來的山戶,也有很久以前逃荒來的,更有后邊被流放來的。
兩個婦人聽到寡婦的回答,松了一口氣,洗衣也緩了下來。
陸鳶詢問:“陳二嫂,我想問一下,咱們平時要買東西,都去哪買?”
黃蘭:“二十里地外的平安鎮上呀,走一個時辰就能到。咋地,你想買東西?”
陸鳶道:“想去瞧瞧。”
黃蘭:“你要想去的話,得趕上趕集日,那會才熱鬧呢。”
陸鳶問:“啥時候是趕集日?”
黃蘭:“就后天,平時趕集日,你家那個老太太會叫人拿她的繡活到胭脂鋪子去。”
陸鳶:“趕集那日,陳二嫂你去嗎?”
陳二嫂:“當然去了。”
陸鳶:“我不認路,到時候陳二嫂能不能也捎上我?”
黃蘭嘴是真的碎,但為人也是真的熱情:“能呀,怎么不能,多一個人還能聊著天去呢!”
“你是不知道,咱們平安鎮的趕集日可熱鬧了,平日里大家伙都會攢一點東西,然后拿到集市上擺攤,以便補貼家用。”
“我去瞅瞅有什么又便宜又實用的,買點回來。”
聽到這,陸鳶就來了興趣,問:“誰都能擺攤嗎?”
黃蘭:“那當然不是,擺攤得先交兩文錢的攤位費。”
身無分文的陸鳶,頓時打消了擺攤賣云耳的念頭。
還是先了解清楚,再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買賣。
兩人浣洗完衣服,一塊回去。
在半道上,陸鳶正在想事,身旁的黃蘭忽然往前一指,道:“那不是你家老太太么,她這是要去哪?”
陸鳶回神,循著黃蘭指的方向望去,就見何老婆子腳步緩慢地往村莊內里走,也不知道去找誰。
陸鳶回了院子,問春花:“知道何奶奶去了哪嗎?”
春花搖了搖頭:“她沒說。”
晾曬衣服時,春花也過來幫忙,她人小力氣也小,只能是擰她和秋花的衣裳。
擰得半干,就爬到杌子上,把衣服往晾衣竿上甩去。
陸鳶看著搖晃的杌子,趕忙把她給抱下來:“還是去帶你妹妹吧。”
把衣裳都晾完了,太陽剛升起。
陸鳶想砍一些竹子,嘗試做一張簡單的竹床。
等到掙錢才買床的話,不知何時才能睡上床。
雖說昨日曬過稻草墊子,但只要是鋪在地上,她就沒安全感。
再說她這幾天總覺著腰酸背痛,說不定也有地上濕氣重造成的原因。
竹床她沒做過,但在外公家見過,也刷視頻刷到過,大概知道個流程,所以想嘗試嘗試。
她記得后山坡的菜地旁,就有一小片竹林。也不知是有主的,還是野生的,得等何老婆子回來,問過她才知道能不能砍。
等了大概有一刻,何老婆子才從外邊回來,她身后還跟著一個跛腳的老漢。
那老漢五十左右的年紀,身上的衣服雖有補丁,卻也是干干凈凈的。
就在陸鳶不知道咋回事時,何老婆子便和那老漢說:“說好的,一個月三十五文,早中晚都來一趟,先讓你干三天,實在做不好,我也不能要你,三天也只能給你三文錢。”
那老漢應道:“不過就是給阿晟換墊子,褲子,擦身翻身這么些活,簡單,我做得來。”
聽到這話,陸鳶雙眸微微睜大。
他們這對話的意思,是不用她伺候祁晟換衣擦身了?
何老婆子怎地忽然改變了主意?
不管為何,這對于陸鳶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