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為什么要多半分的鹽?”
“這肉自己帶著香味兒,多放半分的鹽,清煮的時候湯里少半分鹽,就有更多肉味融進湯了。”
羅守嫻聞了聞自己指尖殘留的肉香氣,又在帕子上抹掉了。
跟著東家出了院子,孟三勺給自家東家搬了把椅子出來,擺的離那位“貴客”稍遠些,又拿了個細瓷壺裝了綠楊春茶出來。
“東家,你先歇著,灶上的豬頭有我爹盯著呢,他不能動手,盯個菜也是正好。”
羅守嫻接過茶壺,試了試冷熱正好,直接捏住了壺蓋往嘴里倒,把孟三勺嚇了一跳。
另一邊坐著的穆臨安不光有崔管家送來的茶,還有點心,他只喝茶,點心碰也不碰。
“羅東家不光手藝好,管人的本事也好,偌大灶院井然有序,在軍中做個百戶也綽綽有余。”
“穆大人謬贊了,我就是個開酒樓的,靠著廚子們的手藝吃飯,靠著客官們的飯錢過活,哪里敢奢想軍中為官吶?我也沒那等本事,所會的都是生計罷了。”
羅守嫻只當這是閑話,卻不知道穆臨安是個古怪性子,凡是他看不上的人,他是話都懶得說的,凡是他看得上的,他就能只能看到好處。
此刻的穆臨安看這位“羅東家”就非常順眼,連這種帶著逢迎的客套話落了他耳朵里都是極妥帖的。
“羅東家學廚藝多久了?”
“從練刀工背食經算起,大概有十來年了。”
“真巧,我入行伍至今也有十余年了。”
“實在比不得穆大人少年為國,英雄豪邁。”
灶院里兩三個人出來拿堆在墻邊的柴,挑著干透的一拳粗的木頭拿了回去。
一人問另一人:“那討飯討到廚子面前的怎么還不走?等下頓不成?”
另一人小心瞄了一眼自家東家,肘了自己同伴一下:“東家叮囑過,來了這兒只能說好話。”
這倆人說話的都壓低了嗓子,卻還是讓羅守嫻聽見了,她看了一眼那男人,見他只當沒聽見,又抬頭看了看天。
天可真藍啊,還有云……今日的晚霞,定會很美吧?
手指輕輕動了下。
她知道,這是她在等著、在盼著。
“東家!黃河鯉進院門了!袁三爺讓人來請您過去。”
“好。”
羅守嫻霍然起身,隨手解了身上的短衣,孟三勺拿了簇新的黑色綢袍過來,她披穿在身上,又系了革帶。
霎時間,凈梅落在黢黑地,白月現于墨色天。
坐在椅子上的穆臨安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這位“羅東家”委實有一副極好的相貌。
流景園的假山下,袁崢見所有人都圍著巨大的缸,面上的得意怎么都掩不住。
見羅守嫻大步走了過來,他朗笑一聲:
“今日你我兄弟成敗,皆托于賢弟了!盛香樓羅東家!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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