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對景和宮還冷眼相看,如今竟是親自送東西過來。
溫清已經領教了榕寧的手段,今晚唱的又是哪一出?
綠蕊的聲音有些尖銳:“何總管留步,貴妃娘娘是景和宮主位,既是送東西過來怎么能先送到偏殿去?理應搬到主殿才合規矩啊!”
何總管心頭暗恨,冷冷看著綠蕊,又掃了一眼主殿的方向。
要不是溫氏這個遭了瘟的臭婆娘,將內務府給景和宮的銀霜碳全部據為己有,如今皇上身邊的喜公公過問,那不就是皇上過問嗎?
溫貴妃這一處強占銀霜碳的舉動,皇上還以為是內務府克扣太狠,他差點兒連腦袋都搬家了,此番竟然敢質問他?
可是雙喜公公說的又很隱晦,景和宮的事得他調整好,還必須讓寧嬪過得舒心。
何總管咬著牙冷笑道:“內務府供給景和宮銀霜碳每日都有定量,早就給過你們景和宮主位了,今晚的銀霜碳便是咱家自個兒孝敬寧嬪娘娘的。”
“為什么?”綠蕊終于繃不住了。
何總管冷冷笑道:“奴才與寧嬪娘娘投緣,便是送些禮物罷了。”
何總管再不愿意多說,轉身甩袖離開。
暖閣里蘭蕊早就將何總管送過來的銀霜碳點著了,隨后將炭盆推到榕寧的面前。
榕寧拉著蘭蕊和小成子一起烤火,聽著外面的爭論聲,不禁低聲笑了出來。
榕寧低聲笑道:“這位何總管也是個妙人呢!”
不多時便傳來綠蕊的罵聲:“得意什么?誰知道又勾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便是一以為仰仗著一個內務府的總管就能翻了天去,實在是可笑。”
“等春宴回來,我家主子得了盛寵,有你們的好看!”
“主子,奴婢去撕爛了她嘴!”
榕寧將她攔下淡淡笑道:“理會那些做什么,自己該做什么就做出來罷了,人山人海也不過是一場虛妄。”
綠蕊的叫罵聲響徹云霄,好一會兒被溫氏喊了進去,自然少不得又一通發火。
三天后,榕寧拖著疲憊至極的身體走出了偏殿。
這幾日她偷偷摸摸面見蕭澤,蕭澤像是那開葷不久的毛頭小子,對榕寧簡直是死命的恩寵。
今天是皇上下詔去鄉野進行春耕農作的時間,溫貴妃還需要陪著其他的宮里頭有頭有臉的宮嬪一起跟隨帝后來到郊外鄉下住夠三天,祈福儀式后就能是回宮。
雖然這一次形成簡陋,但很受貴族的喜歡。
畢竟是一場祭祀上的大事,不是所有宮嬪都能參加,也只有幾個皇上身邊服侍的老人參與了。為了表示重視,皇帝的圣會親自下到各個宮里,到時候總管太監登記在冊,用步輦將各宮主位娘娘接到東司馬門外,一起隨著帝后的隊伍出行。
這一次春祭便是太后娘娘也很看重,也要一起去的。
溫清早早起來盛裝打扮,穿金戴銀,早早侯在景和宮門口等著皇上的圣旨。
榕寧卻穿了一件秋水長裙,外面罩著一層碧色紗衣,簡簡單單用一支羊脂玉簪子將頭發綰起來,此番陪在溫清身后一起候著。
溫清揚起下巴,看向身后的榕寧冷笑了一聲淡淡道:“本宮若是你就找個狗洞鉆出去,還算有些骨氣,偏生也來這里候著,春祭關你一個賤婢什么事?”
榕寧淡笑不語,溫清剛要再嘲諷幾句,不想雙喜已經帶著圣旨趕了過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景和宮寧嬪娘娘隨行春祭,欽此!”
“什么?”溫清頓時臉色慘白,一把抓住雙喜,“你說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