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寧擺了擺手,緩緩朝著外面的門口走去。
身后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壓抑著的大仇得報的哭泣聲,李公公罪惡且絕望的悶哼聲……
她腳下的步子定了定,心頭壓著的一塊兒石頭終于落了地,再也不會做噩夢了。
她心結已了,恩情未報,未來的路不管如何都得走下去。
身后的陰影漸漸褪去,前面變得寬敞了起來,陽光灑了下來。
榕寧漸漸從身后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光陰在她的臉上浮動,掠過十年的歲月春秋。
她終于從那一場噩夢中解脫了。
別回頭,別回頭……
榕寧乘上了馬車順著西司馬門回到了宮城重地。
前后一炷香的時間,剛剛輪到張瀟換班,他接過榕寧的腰牌看了她一眼壓低了聲音躬身道:“正如娘娘所料,許答應今早敲鳴冤鼓了,此番被人架進了養心殿。”
榕寧點了點頭,隨即回到了玉華宮。
剛一進門,蘭蕊便迎了出來
“主子,您可回來了,雙喜公公傳皇上口諭讓后宮幾個位列妃位的娘娘速去養心殿。”
榕寧淡淡笑了出來:“該來的,終于來了。”
蕭澤的后宮人少,來往也簡單。
本以為處死溫清那個賤婢也就算了,這件事情揭過不提。
沒想到倒下了一個溫清,竟是牽扯了這么多陳年舊事?
冷宮里的那個女子,蕭澤幾乎都已經遺忘了。
如今另一個被他忘了的許答應,居然一大早干了一件如此驚天動地大事。
直接將三年前轟動整個宮城的純妃謀害皇子案,重新翻了出來。
即便此時的蕭澤心力交瘁,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許答應很聰明,直接敲了鳴冤鼓,若是這事兒鬧不大,純妃娘娘可能就再也不會從冷宮里出來了。
要知道當初景豐帝一氣之下,將純妃的腿都打瘸了。
此番再翻案重審,打的是蕭澤的臉。
只有鬧大了,整座京城人盡皆知,景豐帝才會好好復審。
因為牽扯的人太多,索性將宮里頭的嬪妃們統統宣到了養心殿。
一來是做個見證,二來便是蕭澤最拿手的震懾。
接二連三后宮出了這么多的破事兒,蕭澤心底的火氣早已經壓不住了。
況且他最忌諱的便是皇嗣傳承問題,誰要敢在這個上面出什么幺蛾子,蕭澤絕不姑息。
榕寧在蘭蕊的攙扶下進了養心殿,她在宗人府耽擱了些時候,她進殿的時候其余人都已經來齊了。
榕寧上前一步同蕭澤見禮:“臣妾給皇上請安,臣妾許是累了,起遲了,還請皇上恕罪。”
蕭澤看向她的視線多了幾分溫柔:“你懷了身孕,自然比旁人精貴些,無妨的。”
“來人!賜座!”
榕寧也不客氣,轉過身坐在了蕭澤的下手位,看向了剛剛從宗人府拖出來的溫清。
溫清抬眸死死盯著榕寧,突然高聲道:“皇上!臣妾冤枉!昨天夜里是沈榕寧這個賤人做局陷害臣妾啊!”
“這個賤婢居心叵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