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如兒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迫使自己忍了下來。
她好不容易站起身,沖蕭澤緩緩走了過去,突然抬起手,手中的簪子朝著蕭澤刺了過去。
“大膽!”蕭澤臉色劇變,一巴掌狠狠拍在了鄭如兒的胸口。
蕭澤是練過武的,武功還不低,一巴掌直接將鄭如兒打了個踉蹌。
鄭如兒連連后退,單薄的身體撞在了身后的紫檀木屏風上。
她佝僂著身子,嘔出了一口血,一點點抬起手。
手中居然是剛剛被她劃割下來的一片明黃色碎布。
她哪里能近得了他的身?
鄭如兒大口大口喘著氣,唇角染著血跡,眼底的笑容卻明媚的令蕭澤有些懼怕。
鄭如兒笑著笑著,流出淚來。
她看著蕭澤道:“皇上,你還記得嗎?”
“你說臣妾舞跳得好,就在太液池上建了一座紅袖軒,只有我們兩個人可以進入的地方。”
“臣妾那個時候和皇上玩兒累了,困了,就睡著了。”
“皇上要上早朝,不忍心弄醒臣妾,便是命李公公尋來一把剪子,將臣妾枕著皇上的衣袖剪了下來。”
蕭澤聽她回憶起過往,頓時臉上的表情越發尷尬,忙伸手去扶鄭如兒。
鄭如兒偏開身躲開,哭道:“臣妾自知殘疾,不能侍寢,即便是被皇上從冷宮里放出來,臣妾日后也會夜夜孤枕難眠。”
“臣妾不求皇上恩寵,只求皇上的一片布料陪在臣妾身邊,聊以慰籍。”
蕭澤登時愣了一下,原來她不是要殺他,只是為了拿他身上的一塊兒布料,不想竟是又誤會了她,將她傷得那么重。
蕭澤深吸了口氣:“來人!傳太醫去昭陽宮!”
他又看向鄭如兒:“你……你且回去,朕有時間會去看你。”
鄭如兒閉了閉眼,躬身福了福后,轉身一瘸一拐退出了養心殿。
夜色已經很深了,鄭如兒手中死死攥著布料,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冷。
她咬牙低聲呢喃道:“一個一個的來!先從誰開始呢?”
榕寧接回了鄭如兒,將鄭如兒送進了養心殿后,便回到了自己的玉華宮。
溫清,李公公一死,困擾她那么久的噩夢終于消停了,再沒有入夢來。
她一夜好眠,這一晚上睡得是真踏實。
第二天一早,榕寧起來梳洗打扮,不想翠喜疾步走了進來。
“主子!昨天晚上養心殿出事兒了。”
榕寧忙道:“出了什么事?”
翠喜現在和雙喜走得越來越近,畢竟對雙喜有救命之恩,打探消息也方便。
翠喜忙壓低了聲音道:“昨晚,純妃娘娘用簪子差點兒傷了皇上。”
榕寧登時懵了,這個女人是瘋了嗎?
蘭蕊此番卻走了進來:“主子,純妃娘娘請您去昭陽宮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