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眼神冷厲了幾分,緩緩直起身,抬起手拍了拍榕寧單薄的背,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雙喜走進來躬身道:“皇上有旨,早膳去坤寧宮陪太后娘娘用膳,娘娘不必等了。”
“有勞雙喜公公,”榕寧笑著點了點頭。
雙喜退了出去,小成子急匆匆趕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周玉。
雙喜同周玉見禮,周玉忙還了一禮,這位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太監大總管,他怎么敢受人家的禮。
雙喜瞧著周玉在他面前誠惶誠恐,卑微至極的樣子,頓時心里頭舒服多了。
小成子和周玉上前一步跪在了榕寧的面前。
小成子拿出來一封書信交到了榕寧的手中道:“主子,張統領來消息了。”
榕寧忙接過了書信,讓這兩人起來回話。
榕寧打開信掃了一眼,頓時眼底掠過一抹驚喜,隨即將書信丟進了一邊的炭盆里。
“娘娘,”周玉上前一步,“臣替娘娘診平安脈。”
這些日子周玉一直在養心殿里服侍,給榕寧配的草藥只能以茶湯的形式出現。
此番也不知道效用如何,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之前喝藥的努力全白費了。
周玉恭恭敬敬跪在了榕寧的面前,抬起手搭在了榕寧的手腕上。
周玉凝神診脈,隨即行禮道:“恭喜娘娘,從脈象上看,身體里的毒素已經祛除的差不多了。”
“胎兒的情形也還好,只要再撐幾個月,等孩子生下來,臣分別給娘娘母子用藥,這一關也算是闖過來了。只是……”
榕寧心頭一跳:“只是什么?周大人但說無妨。”
周玉深吸了口氣道:“回娘娘的話,娘娘這些日子用藥,對胎兒傷害極大,此番吃穿用度上切不可出什么岔子,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
“胎兒在娘娘腹中先是被毒素侵害,后面是娘娘服用的解毒的藥,是藥三分毒。固然臣在給娘娘的藥里加了一味安胎的藥,胎兒受損已然是不爭的事實。”
榕寧緩緩起身看向了窗戶外面暮春的盛景,眼底第一次掠過一抹真實的哀傷。
她重活一世,步步驚心,唯獨沒想到會有一個小生命與她牽絆至深。
“娘的好孩子,一定要熬到我們母子都有出頭之日的那一天啊!”
小成子和周玉具是不說話,寧妃娘娘從一個宮女出身如今身居妃位,這期間的種種心酸倒也是令人心疼。
“喲!一個個杵在這里做什么?瞧風景嗎?”
純貴妃輕快的笑聲襲來,榕寧忙斂去了臉上的憂傷,轉過身迎了出去。
卻瞧著純貴妃打扮的花枝招展,渾身的珠光寶氣,烏黑的發髻上簪著上等羊脂玉雕刻的玉簪,簪子頭鑲嵌著價值連城的貓眼兒寶石。
她一看便笑了出來,昨天晚上純貴妃帶人差點將漣漪宮搬空了。
人人都罵純貴妃小人得志,心狠手辣,那還是庶親的妹妹呢。
可偏偏純貴妃拿著皇帝的令牌去的,依著純貴妃的話便是奉旨搬空,大家也都不敢說什么了。
小成子和周玉退了出去,榕寧請純貴妃坐下喝茶。
純貴妃最愛的雪山銀針,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香瞬間彌漫在唇齒之間。
純貴妃打了個手勢,不多時兩個太監各自抱著一個金絲楠木箱子走了進來。
“姐姐這是?”榕寧微微愣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