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說話,”蕭澤還真的看不懂了。
這世上誰不愛權力,沒想到眼前的女子卻因為弟弟被封賞擔心至此。
他緩緩道:“你不必妄自菲薄,這是你們沈家該得的榮寵,也是沈將軍應得的嘉獎。”
“他如今戰功卓著,這也是有目共睹的,朕不光要嘉獎他,還要將整個東大營的兵都交給他帶。”
榕寧臉上掠過一絲猶豫道:“皇上,切不可再給他榮寵了,他如今有了一點成就便是心高氣傲起來,臣妾擔心他日后闖了大禍。”
蕭澤眉頭微微一挑:“哦?發生了什么事?讓愛妃如此慌張?”
榕寧就等他這一句話,躬身福了福道:“是臣妾的弟弟以下犯上,罪不容恕,還請皇上革去他的軍功!”
蕭澤一愣:“什么以下犯上?”
榕寧忙道:“回皇上的話,今日入城儀式上,長公主也在圍觀的人群中。”
“長公主也是看得起他,想考教他的武功,便拉弓朝著他射了幾箭。”
“哪曾想這個不爭氣的,竟然反手將箭頭朝著長公主丟了回來,差點兒傷了長公主,臣妾還請皇上重重責罰他。這種以下犯上的混賬東西,當真是皇上白疼他一回!”
蕭澤頓時明白了,這事兒看起來是沈凌風以下犯上,如今這么一瞧怕是自己的皇妹有很大的問題。
這位大齊的長公主是陳太后的嫡女,同蕭澤一起從小長大,蕭澤也處處讓著寵著這個皇妹。
故而養成了蕭乾月飛揚跋扈的性子,今日是沈凌風凱旋的日子。
為大齊征戰數月,馬革裹尸,浴血奮戰的民族英雄豈是她一個婦道人家隨便用弓箭射擊逗弄玩兒的?
這些人可不是演武場服侍長公主的那些內侍,而是守護大齊的勇士,用弓箭射他們玩兒鬧,還有天理王法嗎?
蕭澤眼眸緩緩瞇了起來,陳家人越來越不像話了些。
這是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里嗎?還是覺得他蕭澤親自嘉獎的柱國將軍,在他們陳家眼里什么都不是?
蕭澤臉色陰沉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道:“天色不早了,你早早歇著。”
蕭澤起身陰沉著臉走出了玉華宮。
榕寧忙躬身相送,只等蕭澤走出了玉華宮的院子,她才緩緩直起身定定看著蕭澤的背影消失在了院子的門庭處。
綠蕊走了過來低聲道:“主子,剛才主子這般說能行嗎?會不會惹怒了皇上?”
榕寧抬眸看向了外面掛在墨色天際的上弦月,唇角勾起一抹嘲諷:“若是此件事情發生在之前,這一次咱們家少爺差點兒傷了長公主,必然是會被有心人夸大其詞,說不定還會有彌天之禍。”
“可如今不一樣了,上一次嬰兒面的疫病流行后,加上韻嬪那個蠢貨,足以讓皇上以為是太后動的手!”
“既如此……”榕寧輕笑了出來,“與其等蕭乾月先告狀,還不如自請懲罰好一些。”
綠蕊點了點頭,不多時和蘭蕊一起服侍榕寧躺下歇著。
第二天一早,榕寧剛起身梳洗完畢,不想養心殿的雙喜急匆匆趕來。
“啟稟娘娘,皇上召見!”
榕寧一愣低聲問道:“公公,不知所為何事?”
雙喜小心翼翼透露了一點消息,壓低了聲音道:“是長公主殿下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