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宋時溪下意識地道歉,扭頭朝著他看了一眼。
今天秦樾穿了一件黑色襯衣和西褲,顯得他整個人格外冷冽,尤其是現在沉下臉的模樣,更是瘆人。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寬大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好看歸好看,但是宋時溪毫不懷疑,如果不是現在餐桌上有那么多人在,那只手絕對會出現在她脖子上。
想到這兒,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怎么這么冒冒失失的?要是燙到人了怎么辦?”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他們對面的鄭慧蘭皺起眉頭,不悅地呵斥了一聲。
楊嬸知道是自己太著急了,連忙道歉。
“以后小心點兒。”
到底沒真的傷到人,鄭慧蘭也不是喜歡為難人的性格,便擺了擺手,讓楊嬸回廚房了,隨后眼皮一掀,唇邊淡淡勾起一抹笑,“時溪,怎么還不坐下?”
宋時溪對上鄭慧蘭那雙不含笑意的眼睛,后背一涼,腦海中不禁回想了一遍她剛才說的那些話。
與其說是講給楊嬸聽的,不如說是講給她聽的。
含沙射影,指桑罵槐,要是換作原主在這兒,可能聽都聽不懂,還會跟著鄭慧蘭一起指責楊嬸,落個大笑話。
宋時溪苦笑一聲,只覺得兩面受敵,壓力頗大。
她這次刻意圍著椅子繞了一圈,從另一側入座,就在這個時候,鄭慧蘭像是看到了什么,猛地站了起來,驚呼道:“阿樾,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之前秦樾一直只用右手,這會兒拿湯勺去舀湯,兩只手才暴露出來。
聞言,大家頓時全都朝著秦樾看過去,宋時溪也不例外,而且她就坐在他旁邊,離得近便看得更為清楚,只見他的左手虎口處有一圈牙印,傷口極深,再加上開始結痂了,看上去格外可恐和醒目。
這得多疼啊?
宋時溪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昨天那種情況下,她下嘴根本就沒法控制力道,但昨天醫生給他處理傷口時,她在一旁目睹了全程,好像沒現在看上去那么嚴重啊。
宋時溪越想越覺得心虛,這還是她頭一次傷人,心里難免緊張不安,但是轉念一想,要不是他捂著她的嘴,又壓著她的胸口,讓她沒法呼吸,她也不會用那么重的力道。
思及此,心虛漸漸消失,但眼神還是有些飄忽不定。
她的小動作全被秦樾盡收眼底,他瞇了瞇眼睛,幾乎將她在想什么猜了個大概,薄唇勾出一抹輕諷的弧度,將手重新放回桌下,開口說道:“沒事。”
他敏銳察覺到這話一出,某個人肉眼可見地重重松了口氣。
呵,還知道怕。
“我看著像是被人咬的,傷口還挺深的,怎么就沒事了?”鄭慧蘭心疼自己兒子,急得眉宇間都是擔憂,可再仔細一想,什么人能咬到他?
而且她剛才瞧著,那分明是女人咬的……
想到這兒,鄭慧蘭一改愁容,眸光亮閃閃地追問道:“阿樾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談對象了?難怪你昨天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半夜才回來,原來是……”
她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給打斷了,她頓時不悅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