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休時間,陽光透過油松翠綠欲滴的針葉零零散散落在地上,留下波光粼粼的光點,宋時溪站在樹下看著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陳慧莉,不由輕輕嘆了口氣,適時遞上一張紙巾。
“這件事不是我不幫你,主要是時間倉促,我怕我勝任不了……”
她的手剛伸過去,就被陳慧莉給握住了。
“時間上確實有點兒倉促,但是宋同志你的專業能力我們都有目共睹,稿子不是很難的,集體的部分不用你操心,就只有一小段獨誦需要你練習一下,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會冒昧地請你幫忙,求求你了。”
短短幾天不見,陳慧莉原本清麗動聽的嗓音變得嘶啞刺耳,這一連串話說下來格外費勁,甚至就連尾音都帶上了一絲哭腔。
每年勞動節京市各大高校都會齊聚在華清大學舉辦聯誼晚會,今年也不例外,他們學校為此早早就籌備了起來,一共準備了兩個節目,一個是民族舞,一個是詩朗誦。
詩朗誦這個節目由校朗誦隊籌辦,屬于保底節目,每年都能拿獎回來,所以校領導很是看重。
陳慧莉生得秀麗,普通話標準,從大一進入校朗誦隊開始就是作為核心成員來培養的,去年已經參加了一次聯誼晚會,這次她本來也是要上的,還是站在第一排的重要成員。
可就在三天前她突然感冒了,發了一場高燒后嗓子就啞了,本以為晚會之前會好,可誰曾想不僅沒好,還越來越嚴重,甚至到了失聲的地步。
眼看著晚會近在眼前,她只能放棄參與演出,可她的位置空下來了,就得有個人補上去,但校朗誦隊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就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時候,陳慧莉想到了宋時溪,便專門來了后街求她幫忙。
宋時溪抿了抿唇,最后還是道:“你的病還沒好,少說點兒話。”
聞言,陳慧莉興許是知道勸不動她了,臉上的神情倏然變得落寞,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絕望當中。
見狀,宋時溪于心不忍地別開眼,余光卻瞥見不遠處站著的幾個姑娘或許是猜到了結果,均是一臉喪氣,有兩個也跟著紅了眼眶,看上去好不可憐。
宋時溪沒想到之前為了拉近關系,多賣出去幾件衣服,當眾念的一小段朗誦會連帶著引起這件事。
不是她不想幫忙,只是替人上臺吃力不討好,表演好了倒是萬事大吉,可要是表演砸了……
但是看著這群姑娘們都快急哭了,再加上這幾天她們沒少帶朋友過來消費,剛才陳慧莉又一口氣買了三條裙子,連價都沒講。
宋時溪終究是沒忍心再說出拒絕的話,嘆息道:“我答應了。”
這話一出,陳慧莉不敢置信地猛然抬起頭,雙眼還閃著淚花,卻高興地咧開了嘴,又是哭又是笑的,表情滑稽極了,宋時溪瞧見她這副模樣,沒忍住也跟著笑了笑,可轉瞬又板起了臉。
“但是我丑話說在前面,要是……”
“沒事的,宋同志我們都不是那種人,感謝你都來不及,怎么會反過來怪你,你可是我們的大恩人。”陳慧莉操著一口奇奇怪怪的嗓音,語無倫次地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
最后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她們笑了,不遠處的幾個人連忙跑過來,詢問過后,便興奮地抱在一起。
接下來的兩天里,宋時溪有空就背稿子,又跟朗誦隊的一起排練了幾次,總算是趕在晚會開始之前順利過了老師那關,還說要加入宋時溪的名字,到時候給她加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