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警車停穩,周德海被兩名警員押著走下車。他的雙腿像是灌了鉛,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昔日威風凜凜的保衛科長,如今早已沒了半點神氣,佝僂的身軀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周德海,帶我們去案發現場。”李明的聲音冰冷而堅定。
周德海機械地點點頭,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老車間走去。車間的鐵門早已銹跡斑斑,推開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仿佛也在訴說著這里曾經發生的慘劇。周德海站在門口,眼神呆滯,許久才開口:“那天晚上,就是在這里,我和李厚德把張云才騙了過來。”
他緩緩走進車間,腳步停在一處凹陷的地面。“當時,這里堆著幾個裝染料的鐵桶,光線很暗,只有一盞破舊的手電筒照明。”周德海抬起手,指著角落,“張云才進來后,還沒來得及反應,我就從后面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鐵棍......”他的聲音開始顫抖,“我......我朝著他的頭砸了下去。”
周德海閉上眼,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血腥的瞬間。“第一下,他就倒在了地上,頭上鮮血直流。但他還在掙扎,嘴里喊著救命。我害怕極了,生怕被人發現,于是又狠狠地砸了幾下,直到他再也不動了......”
地上似乎還殘留著當年的血腥味,盡管歲月已經將血跡沖刷,但周德海的內心卻永遠無法擺脫這份罪惡。“他倒下后,李厚德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直打哆嗦。我讓他幫忙處理尸體,他一開始還猶豫,但在我的威逼下,還是照做了。”
他們將張云才的尸體塞進了一個鐵桶里。周德海走到一旁的鐵桶邊,用手比劃著:“就是這個桶,大小剛好能裝下一個人。我們從旁邊的油罐里舀出亞麻油,澆在尸體上,然后又鏟來地上的泥土,和油混合在一起,把尸體封在里面。”他的手在鐵桶上摩挲,仿佛還能感受到當年那黏膩的觸感。
“弄完這些,已經是后半夜了。”周德海繼續說道,“我們開著李厚德的貨車,把鐵桶運到了紡織廠的地下室。地下室很久沒人去了,又陰暗又潮濕,是個藏尸的好地方。”
眾人跟著周德海來到地下室。地下室里彌漫著一股霉味,墻壁上布滿了青苔,地面濕漉漉的。周德海在一個墻角停了下來,“就在這里,我們挖了個坑,把鐵桶埋了進去。為了不讓人發現,我們還在上面鋪了一層木板,又堆了些雜物。”
回憶起藏尸的過程,周德海的情緒變得更加激動。“埋完尸體后,我們累得癱倒在地上。我以為,只要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就沒人會知道。可我錯了,我每天都活在恐懼中,一閉上眼睛,就看到張云才滿臉是血的樣子。”
現場指認結束,周德海被押回警車。
周德海這邊只認完之后就是李厚德那邊指認的過程和周德還沒有什么出入。
老紡織廠骸骨案,偵辦完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