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門的晚霞很美。
但在陸輝的眼中,也不過爾爾。
他滿懷著郁悶,快步走下山,在山門外,牽走自己的凡馬,陷入迷惘,任凡馬自己走。
走了十幾里路,后面傳來一個聲音:“陸道友且慢。”
喊話的是戴以晃。
“陸道友,莫怪莫怪。”戴以晃從寶劍上跳下,腳還沒落地,拱手,點頭。
陸輝忙從馬上跳下,雙手抱拳,迎上去。
“閣下這是……”
“在下乃文山門長老戴以晃,奉掌門之命,前來與你說明情況。”
陸輝淡淡地搖頭:“不必,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不會怪你們的。”
“陸兄不要誤會,金掌門跟我,以及文山門的許多人,對陳夏的感情十分復雜,唉,恨不起來,但也無法認同他的行為。”
“哦,這么糾結的嗎?”
戴以晃嘆氣道:“我比陳夏早入門,他屬于帶藝投師,當年文山門是個小門派,連參加會元秘境的人數都湊不齊,他是臨時加入。”
“早年間晚輩從陳夏這里,收獲良多……算了,這些不說了吧。”
陸輝想聽的就是這個,請他聊聊百年前的陳夏。
戴以晃當年修為不高,跟陳夏的交道不深,但親眼見過陳夏與丁蘊真的大戰,以及后面的幾次,對陳夏的崇拜,那是很難磨滅的。
寥寥數語,說了一些,氣氛變得十分和諧。
然后,戴以晃進入正題:“你公開身份來到文山門,掌門不愿意與你打交道,但有些話卻不得不說清楚。”
陸輝正色傾聽。
陳夏在文山門的經歷,在九云宗的事情,剿滅白鷹會櫻島,等等事跡,都是在大梁地界發生,所以講述詳細。
修余國作為證人,參與剿滅問天觀董藝禎,都是江湖上所傳。
至于在遙遠的黃龍鎮,厄土,曹國,那些事跡,則泛泛而談。
聽到陳夏被魔宗宗主意志侵蝕,成為傀儡,所以才能打敗八位化神,最終結局必定是身死,不禁暗自神傷。
這些都是陸輝想詢問金衛的,卻不知為什么金衛自己不肯說,卻要派一個長老過來。
略略一想,頓時明白,根本不是金衛的指示,而是這位戴以晃長老的個人行為。
陸輝也不點破。
這一路聽到許多陳夏的故事,就想聽聽文山門的人如何說。
通過戴以晃的講述,陸輝也明白了金衛為什么不愿意聊這個。
因為陳夏,的確是個魔道,而且是個大魔道。
最后,戴以晃給陸輝提建議:
“陳夏深陷魔道,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你們南天大概不清楚情況,所以來到中洲找人,如此招搖,很容易給自己找麻煩。”
“你來一趟中洲也不容易,就去四處游歷,尋個門派修煉最好。”
“文山門與閣下無緣,要不真愿意邀請你來做個長老,可惜,我們不愿再與玉虛派有瓜葛了,還請你諒解。”
戴以晃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又拒絕了陸輝,又表達了自己的無奈,不至于給文山門招來敵視。
陸輝對戴以晃的解釋表示感謝,言盡,告別。
本來想去九云宗打探,看樣子,情況大體上與傳聞沒區別。
陸輝不知道陳夏來到中洲后,到底經歷了什么,怎么會天翻地覆一樣的變化。
只能怪命運多舛嗎?
“何嘗不是因為陳夏他自己志慮不堅定,走錯了路呢?”
凡馬無目的亂走,漸漸地隱沒在黑夜中。
……
三年后。
聶子鈞再次來到那處秘密的甕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