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我直接打斷了顧萌萌的話，沖她笑了笑，“我們很快回來，你先在這兒等著，有事就按呼叫鈴，我妹妹很快就到。”
顧萌萌臉上略顯緊繃，秀眉微蹙。顧母給她洗了草莓，塞了一顆到她嘴邊，“顧萌萌，你別太過分了，讓葉湫一起買個菜、拿點東西怎么了？他可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還能欺負他不成？瞧你這小氣樣兒。”
顧萌萌瞧見我點頭，這才小心翼翼地接過草莓，細聲細氣地叮囑：“他身子剛好，你可別讓他拎太重的東西。”
顧母被她氣得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真是女大不中留，我當初就該生個二胎，省得被你氣死。”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仿佛又回到了顧萌萌沒出事之前，那時候顧母也總是護著我，替我向顧萌萌打圓場。
我和顧母一塊兒走出病房，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低頭一看，是我爸打來的電話，我直接給掛了。
我現在忙得跟孫子似的，哪有空搭理他。他最好別自己找不痛快，來惹我。
我們走出醫院電梯，身邊的人群不再擁擠。顧母這才嘆了口氣，緩緩開口：“葉湫，你和萌萌在一起了？”
我的心猛地懸了起來，有些緊張。倒不是怕她不滿意我這個女婿，我是擔心她會討厭我。畢竟，她可是我從小到大都很親近的伯母啊。
“是，剛剛決定的。”我老實回答。
顧母突然停下腳步，眼神復雜地看著我：“葉湫，我是萌萌的親媽，她喜歡你我一直都知道。顧家不是姜家那種有錢有勢的家庭，我們沒什么門第之見，也不在乎什么一婚二婚的。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如果你和萌萌在一起，我打心眼里高興。”
“雖然萌萌第一次出事的時候，我真的很怨你。我怨她救的人為什么是你，害得我連罵都不能罵，恨也不能恨。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卻差點變成了殘廢。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想殺人嗎？”說到這，顧母的情緒有些崩潰，眼眶泛紅，“那個司機，還有你，我都恨得牙癢癢，恨不得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們。可是，你為了讓萌萌站起來入贅姜家，我又忍不住感激你，對你的成見也就逐漸沒了。”
聞言，我心里五味雜陳，嘴唇蠕動著：“伯母……對不起。”
“其實這事兒不怪你，得怪那個酒駕的司機，是我自己沒想明白罷了。”顧母抬手擦去淚水，再次嘆息，“你媽媽，我的老閨蜜……走了以后沒人護著你。聽說你在姜家受欺負，我真的很心疼。”
“這一次萌萌出事，你也一直在幫忙，我真的很感激你。我原本不想你再接近萌萌了，你對她的影響力太大了，我真的很怕完全失去她。”
“可我剛剛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醫生說萌萌很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顧母說到這，情緒突然失控，哽咽得厲害，強忍著淚意把話說完，“作為媽媽，我希望她可以得償所愿。我怕她因為站不起來而崩潰，有你在身邊至少能讓她撐下去。可作為看著你長大的伯母……你得自己想清楚，萌萌……可能不是一個很適合托付終身的人了。我不能害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