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我心頭猛地一沉,眼睛瞪得滾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萌萌,她難道再也站不起來了?手術明明那么順利,怎么會這樣!
要是她真成了殘廢,那她的夢想不全泡湯了?她那么要強的人,要是一輩子坐在輪椅上,還不得被逼瘋啊!
一股寒氣瞬間從腳底直沖頭頂,讓我渾身打了個冷顫。心里五味雜陳,攪得我難受至極,眼淚也不爭氣地涌了出來,糊了一臉。
但我心里頭卻跟明鏡似的,咬咬牙,對顧萌萌的媽媽說:“伯母,您放心,我會拼盡全力治好萌萌,讓她重新站起來。要是真治不好,我也不會放手,我娶她,照顧她一輩子,當她的雙腿!”
要是萌萌真站不起來了,那我就用婚姻把她綁在身邊,哪怕她心里難受,至少也不敢輕易尋短見。
我知道,顧萌萌不是那種會背叛我的人。
顧母看著我,眼里又是驚訝又是感動,但還是搖了搖頭:“葉湫啊,婚姻大事可得慎重,你再好好想想。”
我拳頭攥得緊緊的:“結婚的事不急,我跟萌萌早就在一起了,我現在就是她的男朋友,我會一直等著她……”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哐當”一聲,鑰匙掉地上了。顧母一臉疑惑地往外看,我也趕緊轉身,就見許逸康正彎著腰撿鑰匙,一臉驚愕地看著我。
“葉湫……”他喊道。
而他旁邊還站著兩個人,一個藍眼睛金頭發的外國人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另一個則是穿著簡單毛呢裙和風衣的年輕女人,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我,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好像藏著股子寒意。
是姜雨薇。
我一看她那張沒表情的臉,心里就莫名地發憷,居然不敢跟她對視。她老說我是個無縫連接的渣男,這回可好,真讓她抓著把柄了。她肯定氣壞了,但愿她別干出啥出格的事兒來。
我趕緊把目光挪開,看向許逸康。
他跟那外國男人嘀咕了幾句,然后就朝我們走過來,俊臉上繃得緊緊的。
顧母笑著打招呼:“逸康,你這么快就到了啊,我們正打算去買菜呢,你先帶你的老板上去吧,我跟葉湫很快就回來。”
“好的阿姨,我跟葉湫說兩句話,就帶他們上去。”許逸康微笑著點頭,然后拽著我的胳膊,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那個姓姜的女人可不是我帶來的,孫總跟萌萌是棋友,在治療期間認識的,關系還不錯。聽說萌萌受傷了,非要過來看看。他還非要拉上姜雨薇,我勸了,但姜雨薇答應得太爽快,我沒攔住,只能一起過來了。”
我們剛踏出車門,還沒來得及細聽你跟阿姨的前言后語,但聽到了你說的最后一句。”
那一句,正是我與顧萌萌確認關系的宣言,以及我娶她的決心。
說來也巧,這事兒連顧萌萌自己還沒聽著呢,倒是讓姜雨薇給先撞見了。
“沒事,我倆已經離婚了,我跟顧萌萌就算真結婚,她也沒資格插手,你不用刻意為我遮掩。”我雖然不想和姜雨薇再有瓜葛,但也沒必要畏首畏尾。
我面不改色,拍了拍許逸康的肩膀,笑瞇瞇地說:“你先去病房陪陪顧萌萌,她現在一個人呢。”
許逸康直勾勾地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只是扯了扯衣領。
“行,等咱們都空下來再好好聊聊。”
他分寸感極佳,沒再多問半句,得體地領著孫總去醫院探望顧萌萌。
孫總路過我身邊時,那雙深藍色的眼眸里滿是笑意和驚訝,一口流利的中文脫口而出:“我見過你,你是顧萌萌錢包里那張照片上的人,恭喜你們,終于走到一起了。”
他的聲音沒刻意壓低,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姜雨薇自然也不例外。
我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冷,眉頭不禁跳了跳,但我沒去看姜雨薇,而是望著孫總那張充滿異域風情的帥臉,微笑著回應:“謝謝。”
孫總跟著許逸康離去,還不忘招呼姜雨薇:“姜總,別掉隊啊。”
“嗯。”姜雨薇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我身上,未曾有片刻偏移,臉上看不出悲喜,但眼角眉梢卻透露出一絲戾氣,朝我步步逼近。
顧母終于察覺到氣氛不對,眉頭緊鎖:“葉湫,逸康的老板叫她姜總?她不會就是……”
顧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我聲音溫和:“她就是姜雨薇,別理她,咱們去買菜吧。”
顧母的臉色瞬間變了,忍不住開始打量起姜雨薇,跟著我往前走。
與姜雨薇擦肩而過的瞬間,我以為她會拽住我質問,但她卻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
她平靜如水地走過,修長的雙腿沒有片刻停留,她的外套甚至都沒碰到我的衣角,這份過分的寧靜讓我的心莫名地不安起來。
不是我自作多情,而是姜雨薇明顯在意我先她一步找到了歸宿,更何況我還是和顧萌萌走到了一起,她肯定氣得不輕。
如果姜雨薇當場質問我,哪怕她此刻怒火滔天,也不過是發發脾氣,過會兒就好了。
可如果她什么都不做,那就說明她在隱忍,一旦爆發,后果將不堪設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