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然來訪的赤羽君,寒枝不可謂不意外。
她與赤羽君差了不少年紀,也就談不上能有什么交情。在一眾前來丹穴山赴宴的仙神中,她的身份修為也不算什么,是以寒枝想不出赤羽君為何突然前來。
不過他既然來了,寒枝也不能失了禮數,抬手一禮,又將他迎入廳中,奉上茶水待客。
待到在桌前坐定,赤羽君并不急著說什么,只是揚手示意,跟隨在旁的數名侍從立時將所捧玉匣打開。一時滿室靈光閃動,匣中所裝,無一不是尋常難見的靈物珍寶。
赤羽君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又身居高位,手中實在藏了不少好東西。
作陪在側的老者頓時看直了眼。
他是寒枝叔父,此行隨她來赴宴,見赤羽君奉上如此重禮,一時又驚又喜。就是族中還鼎盛時,他也難以將這些靈物等閑視之,何況如今已經不比從前。
寒枝卻沒有什么受寵若驚之感,她皺了皺眉,看向與自己相對而坐的赤羽君:“仙長這是何意?”
若非有所求,他又怎么會奉上如此重禮。
他們與這位赤羽君,可沒有能受這等重禮的交情。
赤羽君微微一笑:“本君有事相求寒枝仙子,故厚顏上門,些許薄禮,還望仙子不棄。”
“能幫到赤羽君,是我等之幸……”老者聽到這里,已經按捺不住開口,恨不能立刻代寒枝答應下來。
寒枝不得不提高聲音,強行打斷他的話:“伯陵叔父!”
叔父未免也太迫不及待了!
聽出她語氣中的冷然,老者訕訕住口,如今寒枝是一族之主,就算他是長輩,也需聽她差遣。他心中實在不怎么舒坦,卻不好表露出來。
“寒枝修為低微,只怕沒有什么能幫得上仙長。”寒枝再看向赤羽君,話中已經明白透露出婉拒的意思。
赤羽君卻沒把這句話聽進去,別有深意道:“仙子過謙,有些事,可不在于修為高低。”
“寒枝仙子與魔族逢夜君有舊,在他面前,自是要比我等有面子許多。”
寒枝一族與桓烏神族是世交,她因此常隨父母前往桓烏神族,與景濯自幼相識,稱句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直到后來他入紫微宮修行,寒枝能見他的機會便少了許多。
聽赤羽君提起景濯,寒枝臉上有一瞬失神,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赤羽君不曾察覺有異,自顧自再道:“當年逢夜君體內魔族血脈被察覺,桓烏神族迫于天宮壓力,不得不廢去他一身修為,送往天宮請罪。”
景濯的母親是魔族阿修羅氏的君侯,他身懷神魔兩族血脈,只是出生時所顯露的本源來自神族,因此被生母送至九天,跟隨父親長大。
這原本是個秘密,甚至這個秘密被揭露的時間如果往前數千載,或往后再過萬載,都不會帶來如此嚴重的后果。但偏偏景濯被察有魔族血脈,是在神魔局勢緊張,大戰將要爆發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