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連血脈本源都被毀去,逢夜君又是如何逃過了天族問罪?”少女忍不住又問。
天族太子態度酷烈,想來不會輕易饒過他才是。
散仙出身的青年解釋道:“在被押送向天族請罪的途中,逢夜君便失了蹤影,不知是為誰救走。”
被毀去神族本源后,景濯修為盡廢,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只憑自身力量脫困。
“無論是誰,敢這么做,實在是好膽量。”老嫗不由感嘆了句。“當時九天由神秀太子當權,救下逢夜君,無疑是在與這位天族太子作對。”
何況這位太子彼時已近瘋狂,就連上神,都不得不向他低頭。
也怪不得之后許多年間,從未傳出是誰救下了逢夜君。
不過如今倒是無所謂了,神秀太子已經不知死了多少年,連天族新任帝君繼位也都過了好幾個萬載。
“說起來,神秀太子,后來正是死在了逢夜君手中……”女子喃喃道,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后,頓覺失言,連忙止住了話頭。
畢竟是天族曾經的太子,直到如今,許多曾追隨于他的仙神都還活著,還是不要妄加議論了。
之前開口的散仙也適時轉開了話題:“關于是誰救了逢夜君,如今九天上倒是有些猜測,你們可聽說過寒枝仙子……”
見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前方說話的散仙身上,青年神情高傲,自覺受了冷待,不由冷哼一聲,插話道:“任這魔族君侯如何厲害,還不是……”
息棠無意再聽他們說什么,轉身想離開,腳下卻因踩過地上斷枝,發出一聲脆響。
以她修為,原本不該有這樣的失誤。
“誰——”
樹枝斷裂的脆響引來說話的青年注意,立刻發出一聲喝問。
原本坐下的仙靈也都起身,循聲看了過來,青年當先向前走了兩步,皺眉打量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息棠,不甚客氣道:“你是何處的侍女,竟如此不知禮數,在此竊聞我等談話!”
這是將息棠當做了偷聽的侍女。
侍女?
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素衣,息棠不由失笑。之前凝光說她穿得如同侍女一般,她還沒放在心上,如今竟是真被當做侍女了。
她也沒有就自己的身份多作分辯,只回道:“不過途經此處,無意偷聽。”
這話卻并不能取信青年,見息棠不曾有請罪之舉,心中越加不滿,冷笑著拂袖:“不必多言,且叫你侍奉的主人來與我解釋!”
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以侍女的身份,尚且沒有資格與他說話。
一旁老嫗大約也是將息棠當做了侍女,有心相勸青年,不過些許小事,又何必計較。
青年卻顯然聽不進去,他大概還覺得自己方才一番話很有氣勢。
息棠冷眼看著他的神情,大約也猜出了他為什么要就這件小事借題發揮,這么多年,她也不是白活的。
他是要借這件事,向周圍仙靈夸耀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