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回禮就未必能為赤羽君幼子所用了。
凝光設了局,也在賭一個結果。
對于陵昭能否將天曜火魄煉化,她并無萬全把握,只初見時來看,他資質修為俱是尋常,實在不知如何入了息棠的眼,得她收為弟子。
倘若他做不到……
那或許就是這赤羽氏的幼鳥該得的。
凝光不會再做什么。
但如今看來,這枚天曜火魄,注定與赤羽君的血脈無緣。
大局已定,凝光卻談不上如何開心,她想起了阿姐。
她們之間,竟然已經相隔了數萬載歲月洪流,足以讓熟悉的面容都變得模糊起來。
她實在很想她。
不明內情的鳳族都露出了急色,天曜火魄怎么會突然消失?
方才鳳皇分明已經將其取出——
就在場面混亂之際,天邊涅槃火翻滾,周身都為火焰繚繞的少年從天而降,重重砸在了宴席當中,引來無數目光聚焦。
這是……
鳳族涅槃火域中,怎么會掉出個少年來?
不說來赴宴的仙妖,就算在場鳳族也都毫無頭緒。
陵昭臉著地落下,終于把自己砸醒了。他倒是沒受什么傷,只是抬起頭感受到無數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滿臉都顯出茫然。
注視著他,在座神魔仙妖也不知眼前這究竟是什么情況,一時間席上鴉雀無聲。
這是什么地方?陵昭腦子還有些混混沌沌,怎么這么多人?
重嬴支棱著兩片草葉安靜地貼在他頭頂,像是被煉化的天曜火魄與他毫無關系。
迷茫間,陵昭對上了正前方赤羽君驚怒交加的眼神,沒太明白過來眼前是什么情況的他抬起手:“嗨?”
息棠扶額,他這究竟是像了誰?
赤羽君卻是徹底被陵昭點燃了怒火,他當然不識得陵昭是誰,卻感知到了他體內天曜火魄殘留的力量。
這么短的時間,還不足以讓陵昭煉化天曜火魄。
他竟敢竊奪了天曜火魄——
赤羽君眼中怒火幾乎要化作實質,他煞費苦心,不知動用多少人脈才為幼子求來這枚天曜火魄,如今卻落在陵昭手中,如何不讓他感到暴怒。
無意探究陵昭是什么身份,他飛身而起,眼底殺意凜然。
如今陵昭還未能完全煉化天曜火魄,只要及時取他神魂,還可將力量引渡入自己兒子體內,不過轉念,赤羽君已經有了決斷。
見此,凝光神色微肅,她當然不會坐視陵昭出事。
不過不必她出手,一只盛滿茶水的玉盞已經斜飛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徑直撞向赤羽君。
他去勢一滯,竟是為玉盞挾裹的力量逼得再不能近半步。
神色微變,赤羽君拂袖,想將玉盞碎去,卻還是低估了這突來的一擊。他在反震的力道下被迫落地,盞中微燙的茶水澆了他一臉,看起來頗為狼狽。
他神情驚怒地抬起頭,看向倒飛而回的玉盞,想找出出手的是誰。
誰敢這樣羞辱他!
玉盞落回息棠手中,被她隨手擲在桌案上。
迎上赤羽君擇人欲噬的目光,她起身,不疾不徐地開口:“要動我的弟子,總該先問過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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