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不是也能像他們那樣殺魔了?
原本抱著必死決心背水一戰的士卒戰意瞬間高了無數倍。
受賜的士卒主動來到城墻的缺口前,一個個戰意高昂地舉起手中的武器,武器的尖端,清氣化成的白芒若隱若現。
......
【縱然多了上千名受賜的士兵,但這場抵抗之戰依然是慘勝】
【面對十數倍的敵人,受賜的士兵兵陣擋住了城墻缺口,沒讓魔族輕易入城】
【你也一同出手】
【奈何魔族數量太多,一時半會光是殺都殺不完】
【其他三面方向傳來被突破的消息,城墻倒塌,魔族涌入】
【士卒們轉為城內固守,可防線還是一縮再縮,最終,三面防守的士卒皆匯集到了你所在的這一邊】
【所有人早已殺紅了眼,無暇顧及城中情況和其他人,只知一味地將看不見盡頭的魔潮抵擋在外】
【誰也不知道廝殺了多久】
【直到眼前黑壓壓的魔族洪流驀然一空,再無涌過來的魔族】
【唯有留下一地的魔尸和人尸,還有破碎到根本分辨不出來的小城,混雜的黑紅之血將小城遺跡染成了魔境】
【和你一同活下來的,只有不到一半之數的受賜士卒】
“她還有一口氣。”
早已力竭但強行靠著一口氣撐下來的趙統領將那灰袍女人帶到了蘇遠面前。
有蘇遠在,最先被黑烏一爪壓塌的城墻缺口反倒是最堅挺的。
能活著的士卒都圍在蘇遠身邊,每個人的臉上早已麻木,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魔騎和魔物。
城中的景象落在趙統領的眼中,他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悲痛。
“剩余......四百七十二人,其中還有一百零六人重傷,但......我們還是活下來了。”
趙統領雖然悲痛,但又有著欣慰。
他看到了希望。
能從魔潮中活下來的希望。
從未有哪支軍隊能在魔潮的包圍中活下來。
可,他們做到了。
被趙統領帶到面前的灰袍女子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但她依然看到眼前這驚悚一幕。
這一幕甚至比看到黑烏降臨還要讓她驚悚。
如此多的士卒......在魔潮中活下來了?
“黑鴉......是你殺的?”
說完,灰袍女子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到一連噴出好幾口血。
“她的內臟已經全碎,但她本就是皇都特使,實力......不菲。”趙統領想了想在面前這個提劍的青年面前,怕是沒有人可以稱得上不菲二字了吧。
他又解釋道,“每個皇都特使都會用秘法鍛骨鍛肉,不然早就死了。”
但就算如此,這個灰袍女子也活不長了。
沒有得到蘇遠的回應,灰袍女子并不在意,反倒撐著最后一口氣繼續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相信那些只會龜縮在厚重城墻后的士卒們敢出頭和魔族抗衡到這種程度,甚至在魔潮中活下來。
更是接連斬殺了黑鴉、黑烏兩大魔族強者。
她那將死的視線落在了蘇遠身上,“你......又是誰?”
蘇遠那驚艷一劍不僅將黑烏的心神吸引了去,更是牽動了天地氣機,仿佛將天地的心神都牽引到那一劍上。
這種劍法......她只聽說過前一代老劍仙能施展出。
但這還不是最為令人驚懼的,蘇遠以黑烏血祭賜下蕩魔清氣和丹丸。
猩紅詭異的血祭和浩然蕩魔的清氣,兩種水火不容的事物出現在同一人身上。
蘇遠的背影在她眼中好似神魔交織,亦正亦邪。
蘇遠只是提劍來到她面前,看著她漸漸逝去的生機,似是在對她說,又似是在對整個天地宣布。
“我們......是蕩魔軍。”
他又握緊了劍柄。
“我......是蕩魔軍的統帥。”
蘇遠并不宏大的聲音卻輕輕飄進了在場所有存活人的心底。
活下來的士卒不論還能不能動,只要有一口氣的,都靜靜地仰頭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