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遠身上傳來淺淺的勻稱呼吸聲,就連抓著自己衣衫的白皙小手也垂了下去。
蘇遠發現念離竟然就這么趴在自己身上睡著了,松了口氣的同時蘇遠也終于有時間梳理碧羽天發生的諸事。
蘇遠當前能肯定,王靈官是蕩魔劍宗內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之人,從一開始蘇遠所撞見的地使大人以及宗內那名為子安的叛徒,兩人暗中煉化所謂燭油,只為了得到仙性,再到潛藏于宗內的皮仙,若無宗內之人庇護,不可能在兩位宮主的面前逃脫。
不,甚至有可能,兩位宮主也和王靈官脫不了干系。
后面被關押起來的子安莫名其妙的失蹤,找不到一點蹤跡,也印證了宗內存在庇護之人這一點。
而王靈官這所為種種,給蘇遠的感覺根本不像是一宗之主的感覺。
無人能凌駕其頭上的一宗之主,本身就有著無可匹敵的實力,想要什么得不到,想要做什么沒法做,卻獨獨在暗地里做如此多的動作。
這種感覺......更像是一個鬼鬼祟祟的鳩占鵲巢者。
王靈官,是一個竊宗者。
王靈官所擔心或者說懼怕的,是蕩魔劍宗原來的主人,那真正的蕩魔劍宗的宗主。
但另一個問題又隨之而來,能讓王靈官懼怕的,以至于需要做如此多手段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蘇遠這時又發現體內的情況相當糟糕,除了晉升七階時神魂和肉體合一,獲得的七階之軀外,他所修習的蕩魔劍法,所煉化得到的仙性,蕩然無存。
而苦海劍也消融為血海,不復存在。
看著往日懸浮著本命玄劍如今卻空蕩蕩的丹田,蘇遠唯有苦笑。
這樣看來,他除了力氣大了點,身體砍不壞之外,和個普通人也沒什么區別了。
好在,他身上的傷在被血海裹挾著消失之時修復了,胸前被劍透穿的感覺還歷歷在目。
想到自己那張北方鬼帝的面具被王靈官吞噬殆盡,蘇遠不由得輕嘆一聲,“這是個到處吃人的世界啊......”
沒有了北方鬼帝的面具,蘇遠也無法得知外界的情況,立馬從古地府出去也似乎不現實,就他現在這個體內狀況,隨便一個無名小卒都能輕易壓制他。
就在這時,蘇遠忽然注意到空蕩蕩的丹田角落,有一塊碎片。
那碎片極為眼熟,正是曾經北方鬼帝面具的一部分,蘇遠將注意力聚焦于這塊碎片上,發現這塊碎片似是附在什么東西之上,碎片后的東西隱隱綽綽,隱約能看出一個虛無的輪廓。
蘇遠頓覺不對,就在他想要看清楚那虛無的輪廓到底是什么東西之時,只見從丹田各處飛出道道流光,一塊塊曾經北方鬼帝面具的碎片飛來,匯聚于這塊碎片周圍,重塑了一塊裂紋橫亙的面具。
面具上所繪,依然是北方鬼帝,面具遍布裂紋,正好和下方的虛無輪廓重疊,這看上去就好像......面具之下藏著另一副面具。
蘇遠的神識緩緩觸及碎裂的北方鬼帝之面,想要將其拿出,可在觸及的那一瞬間,北方鬼帝之面卻如同蛋殼般悄然剝落,將下方的虛無輪廓徹底露了出來。
在蘇遠的視線中,那虛無輪廓由虛轉實,終于將其樣貌展現了出來。
當蘇遠看清到底是什么樣貌后,腦中轟的一下幾乎成了空白。